一連幾日宋瀾都沒有找到機會同趙尋英道歉,平日裡都是夏溪啟和趙承在其中傳話。
夏溪啟煎熬多日終于是受不住了,“我不行了,安王殿下還是快些勸勸你阿姐吧!他們這樣子誰也不理誰,受罪的可是夾在中間的我!”
趙承搖搖頭,“此事我管不得,阿姐這次是真的傷了心的。”
夏溪啟歎了口氣,抱起桌子上的一大摞的賬冊,苦笑道:“那沒辦法了,隻能我辛苦點,多跑幾趟了!”
見夏溪啟誇張的樣子,趙承挑挑眉,“不過今日晌午你不用同他們一起用飯,咱們去軍營再探探!”
夏溪啟和趙承是解脫了,可苦了無所事事的楚錦了。她自從之前出去亂跑被方铮污蔑後,這些日子除了跟趙尋英出門,剩下的時候都是在府衙裡亂逛。這些日子趙尋英忙着追查時升坊的底細,一直待在府衙的架閣庫裡翻閱卷宗,楚錦跟着去過兩回,對着繁雜的卷宗是兩眼懵,隻好蹲在院子裡逗弄螞蟻。
“長公主可在裡面?”
猛然從背後傳來聲響,吓得楚錦是一個激靈,擡頭便是一張繃着的臉,連忙起身,拘謹道:“宋将軍,殿下在裡面呢!”
“勞煩通傳一聲,就說京中來人,要見長公主,現下正在前廳候着。”說完不等楚錦反應,他就轉身朝院外走去。
楚錦在背後默默道:“真是冷面閻王!”
宋瀾這話說的聲音極大,不用楚錦招呼,就見房門從裡開了,趙尋英看着宋瀾的背影面無表情,道:“走吧,去看看!”
楚錦跟上趙尋英的步子,瞧着她和宋瀾前後不過相隔十幾步,可兩人都是恍若未見的往前廳走去。楚錦小聲道:“我就不進去了吧,我在門口等你。”
趙尋英到了前廳,除了府衙官員,隻見站在中間的那人身穿飛魚服,手持聖旨,聽見動靜看了過來,見到趙尋英便行禮道:“仙蕙長公主安,卑職奉陛下之意,前來宣旨。”
趙尋英倒是認得這人,名叫陸堯,也算是趙進身邊的心腹,沒想到竟派來了這裡,看來自己信上所寫之事,趙進也沒完全聽信。趙尋英正打算跪下來聽旨,被陸堯攔了下來,“陛下說了,長公主站着聽旨便是。”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朕妹遭逆,驚聞兇訊,天威震怒,五内如焚!京師迢遞,朕雖切齒,恨不得親臨手刃元兇,以雪此恨!
特敕錦衣衛指揮使陸堯,星夜兼程,馳赴彼地。爾須仰體朕躬之盛怒,窮索奸徒,立誅兇頑于市衢!務使三尺之寒,立彰國法,當街之戮,以儆效尤!
既慰皇妹之驚怒,亦撫大同之民心。
欽此!”
聖旨宣完,陸堯見趙尋英站在原地遲遲沒有動靜,道:“長公主,您該領旨謝恩了!”
跪在身後的宋瀾也看向趙尋英,這道聖旨來的突然,自己向京中遞的奏折該是還在路上,再說自己奏折中隻說了方铮貪污,欺壓百姓和斂兵之事,從未提及趙尋英,可這聖旨中對此地的事知曉甚詳,陛下更是直接道方铮意于圖謀不軌,不用押解回京,直接正法便是。
趙尋英笑道:“看來是我遞到京中的信中沒同陛下說清楚,方铮所犯罪行累累,尚有未查明之事,豈能這般輕易就定罪?”
陸堯躬身笑着道:“陛下聽聞長公主遇襲,怒不可遏,恨不能将賊人拉出去五馬分屍,以儆效尤,這不就派卑職匆匆趕來了,在長公主的安危面前,其他事該是算不得嚴重的。”
“是嗎?那真是多謝陛下的看重!”趙尋英笑着的神情一轉,變得嚴肅了,語氣也多了幾分強硬,“隻是方铮這人,我暫時不能給你!”
趙尋英這話說的硬氣,讓下面的人都深吸了一口氣,這般當着衆人的面不接聖旨,豈不是沒把陛下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