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點小傷對你來說并不妨礙接下來的動作。你碾着他退無可退的舌尖,繼續從他口中搶奪着什麼讓人能活下來的東西。是氧氣還是愛?你不知道。
牆皮碎屑正從他耳後簌簌掉落,刮擦聲裡混進他斷續的喘息。你從他潮濕溫熱的口腔中退了出來。
“前…輩…”
這個稱呼被他叫得黏膩,你掐着他脖子然後微微擡手、迫使他擡頭,突然發現他睫毛上沾着桔梗花瓣的碎屑。藍紫色在你們交錯的呼吸裡顫動,他瞳孔驟縮的瞬間,最終被你舌尖卷走。
沾着水珠的睫毛垂下來,他忽然反客為主地咬住你下唇。血腥味漫開的刹那,你意識到這個總在配合你的家夥,此刻正用發抖的手緊緊攥住你後腰的衣料。
月光把交疊的影子釘在牆上,像某種不祥的預兆,又像遲來的誓言。
直到他喉結在你虎口下劇烈滾動,直到他抓着你腕骨的手指突然失力,沿着你繃緊的小臂線條滑落到肘窩。
你在他差點被你掐死之前停止了這個吻。
能供你們選擇的地方并不多,隻有這。此刻這個場景倒是顯得十分荒謬,這麼大空間隻有一張普通的亞麻色沙發,沙發上隻有你們兩個人。
你跨坐上去時,沙發彈簧發出垂死般的吱呀聲。
太靜了,靜到能聽見他吞咽的聲音,能數清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陰影有幾根。
他仰着臉看你,能看到脖頸被你勒出的紅痕,你覺得真好看。
你片刻的意識又閃回到了第一天他跪地催吐去摳的指痕。你覺得真好看。
你騎在他身上,膝蓋陷進沙發墊裡,布料摩擦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裡異常清晰。天花闆很高,牆壁蒼白,沒有窗簾,沒有挂畫,在沒有任何裝飾的地方,你們比起室内倒更像在要在無人的戶外野合。
月光直直地照進來,把你們的影子又投在地上。扭曲的、糾纏的一團,像某種怪誕的實驗,你想到此刻你們的蟲子應該也在幹同樣的事。
止水的手扣在你的腰上,掌心發燙,可他的呼吸卻是亂的。你俯身去咬他喉結的時候,聽見他悶哼一聲,黑發淩亂地散開,他後腦勺抵在沙發扶手上,還好扶手比較軟,不然你會分心。
“我會永遠愛你。”你說。
止水哭了。
他想聽的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