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老頭倒吸一口涼氣,不說言語都能說明他的态度,無非是‘你們太當回事了吧?’的意味。
斑的手指搭在漆盒的邊緣,他不想讓貓毛沾到留給弟弟的茶點上。
“不必。”他蓋上蓋子,“泉奈自有打算。”
鑒的喉結上下滾動,他看見火核正在桌下比劃着‘二’的手勢——這是他們年輕一輩的暗号,代表‘第二次踩雷就該閉嘴’。
但大老頭突然前傾的身體壓得舊榻榻米吱呀作響,“斑……族長,至少該派個探子确認。”
“我說,”斑擡眸,頭倒是沒動,“不必。”
忍貓突然從桌底竄出,叼走了鑒面前最後一塊茶點碎渣,火核撈住它和它說要玩出去玩。
貓叼着碎渣,四個山竹樣的白爪“噔噔噔噔”的踏過榻榻米,繞過三個老頭在晨光裡漸漸佝偻的影子,貓跑向後院。拍打聲不知道什麼時候停的,隻有純白床單在晾衣繩上膨脹如帆、鼓鼓作響。貓蹲坐在白色布料下,碎渣在它齒間發出細微的喀嚓。
——
泉奈先到家,他感慨了下自己從來沒有回得這麼着急過,又覺得自己真是聰明啊,讓火核提前幫自己準備好了。
他抖開放在桌上的卷軸。
斑循聲過來。
自己弟弟正在空置了很久,但前天剛拜托婆婆打掃過的房間裡鋪床。
“泉奈。”他扶着門框,“是分丨身嗎?”
泉奈的分身一邊抖着床單一邊回頭,“啊,哥哥。”
他又繼續鋪床,“我以為哥哥這時會在訓練場。”替他指導小輩。
斑:“我也是分丨身。”
“哈哈。”泉奈爽朗的笑聲,“稍等一下。”
他跪在床上撫平褶皺,然後再把兩個枕頭鄭重的擺在床頭,唔……稍微立起來放一點視覺效果好一點。他又調整。
确認無誤,他起身。
“哥哥的分丨身也會餓嗎?”他懷裡掏出個油紙包,是本體和你慢悠悠的趕路時買的和果子,交予他後他再迅速帶回的。“是給哥哥帶的特産哦。”
“本體在訓練場揍小孩。”斑的分丨身伸手接過,“等回來再吃。”
泉奈又開始抹桌上的灰,明明已經擦過一遍了,他還怕有沒注意到的地方似的又打掃一遍。
“還是墊下肚子吧。”他視線幾乎與桌面齊平,不出意外這晚上要用,“今天是我來做晚飯,應該比平時吃得要晚,她和本體大概要晚上才到。”
斑對自己弟弟下廚倒是沒有什麼異議,“要我幫忙嗎?”
“不——!”泉奈反應比較大,“我來,全部都我來就可以。”
他又收斂了情緒,“萊子婆婆把我要的食材都準備好了嗎?”
“不知道。”斑還沒去廚房看過,“不用怕麻煩我,這隻是分丨身。”
泉奈突然站直身體,但表情卻有點扭捏。
“不是的哥哥,”他躲開了視線,“是我想讓她吃‘我’做的飯。”
斑:……
他咽下什麼,“隻有她嗎?我不能吃嗎?”
泉奈臉紅,“不是的哥哥!不要開我玩笑!重點是誰做飯,不是在誰吃飯上啦!也沒有說不讓你吃!”
他嘴巴還在叨叨叨:“我已經很緊張了——哥哥你不要讓我等會剁菜都剁不利索了。”
“我不緊張。”斑笑了下。
“不行,”泉奈闆住臉,很嚴肅的看着斑,“哥哥你要緊張起來。”
斑呆住:“這是什麼說法?”
泉奈認真的回答:“因為是新的家人,所以哥哥你要緊張起來,表現得太松懈她會多想、我會傷心。”
“拜托了,哥哥。”
斑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
泉奈滿意了,轉身出門,斑跟着泉奈前往廚房。
案闆上已經擺着洗淨的食材了,沒有進一步處理。
“我可以幫你切。”斑又打趣他。
“說了不——用——了。”泉奈洗手中。
“怕你切到手。”斑的聲音柔和下來,“你小時候和竈台一樣高那會,還——”
“哥哥!”泉奈急得去捂他的嘴,卻隻抓到一縷消散的查克拉,這不是影分丨身,隻是普通的,力度稍微大點就沒了。
他順勢蹲下捂住自己的臉,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發抖。萊子婆婆準備的鳟魚在砧闆上突然蹦跶起來,魚尾“啪”的甩在他手背上。
“連你也敢笑話我。”他戳了戳魚鰓,“想怎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