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侍參見王上,王上金安。”
“免。”姬玄羲道,免了他的跪禮。就像先前所說,對于放棄之人,她罰都懶得罰。
“謝王上。”
随後就是良久的無聲,姬玄羲繼續埋頭公務,兩旁站着雨堂和風冷。
她們互相對看,驚呆了,這就是大街小巷傳的貌醜無顔?
就說天人也不為過,若是這都是貌醜無顔,那京城公子怕是都是牛糞了。
感歎過後,便是對着底下王君的滿滿同情。
也就是她們的王上能對着如此絕色無動于衷。
沈星辰一直站着,也不覺得有兩個護衛在被王上冷落着難堪,他幾乎貪婪的看着中間那個正在處理公務的女人。
似是沈星辰的視線太過灼熱,姬玄羲終于擡頭看了他一眼。
少年依舊那麼耀眼,身穿藏藍色長袍,一頭墨發以木簪束起。
隻是相較半年前似乎清瘦很多,臉色也略有些白,似是過得并不好。
姬玄羲低頭繼續處理公務,自嘲一笑,這個少年要她去管嗎?自己主意大着呢。
落筆,卻發現錯了,姬玄羲知道她心不靜。索性把筆擱置,隻看公文,同時道:“說吧。”
沈星辰突然聽到話,一下沒反應過來,愣在那裡。
待得反應過來,努力壓抑住緊張,這是他的王。
聲音發顫道:“王上恕罪,臣侍不應罔顧王令,出院。隻是臣侍來求一個答案,求王允我。因臣侍不知如何觸怒了王上,惹王下禁令。臣侍求王上解惑,之後是懲是罰,臣侍都認。”沈星辰略有些語無倫次。
姬玄羲無聲冷笑,依舊看着公文。
連為什麼都不知道麼?當真是好笑。
身為王君,不管内務,他不是不想做麼,那她讓他待在他自己院子又有何錯。
難不成他是來裝無知麼?這樣她就會把事情揭過?
“自然是因為本王厭惡你。”姬玄羲道,她都懶得細答。
沈星辰的眼睛瞬間放大,面無血色,一個踉跄,差點跌倒,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
“為什麼?”這一刻他像一個溺水的人像抓一棵稻草,甚至都忘記了用敬語。
“沒有原因。”姬玄羲冷冷道,她沒有擡頭看到沈星辰的表情,不然的話或許她不會繼續這麼說。
“這不公平!”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情就是沒有原因的事情。
姬玄羲冷冷一笑:“那麼本王與你做一件公平的事情,如何?”
沈星辰愣愣的點頭,似是終于找到了救命的稻草。
“那便賜你和離書吧,本王定會發出消息說你還是清白之身,不會影響你出陪的。”姬玄羲淡淡地說道。
雨堂瞪大了眼睛,王上是否有些狠了。
據她所知,這個王君一直等着,直至半年前才陪與王上,已經十九上下了。
在一般十三四歲出陪的男子,十九上下已是甚老了。
又有哪戶好人家會要一個年紀這麼大的男子,除非那些年紀五六十歲的女人要找續弦的。
和離書...
和離書...
和離書...
.......
這三個字一直在沈星辰的腦海裡旋轉。
他似是反應不過來這是什麼東西。
原來之前的那句話還不是最可怖的。
“咚!”他重重跪下,手指發抖,膝行向前,手腳并用。
爬到案前,磕頭求道:“臣侍錯了,臣侍不敢了,不要和離書,不要...求王,臣侍這就回去,不出院...不出...永不出。”他有一些被刺激到了,說話完全失了條理。
看到姬玄羲還是不說話,他更慌了,上前拉住她在案下袍子。
“王上...王上...”他呢喃到,雙眼漸漸失去神采。
姬玄羲猛然站起來,扶住他,略微打了點柔和的内勁進去。
沈星辰回過神來時看到扶他的是他妻主,雙眼瞬間迸發出光彩。
“王上不給和離書了嗎?”沈星辰的眼睛就亮得像一顆星辰,璀璨奪目。
過一會兒,在少年眼中的光亮黯淡之前,響起了一句話。
“不給了,回去吧。”姬玄羲神色複雜地道,看着眼前絕色的少年。
二十年來,她從未有過這種心悸。
也從來沒有人這般牽動她的心情。
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