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被狂熱一點點渲染。
王上的棋勢走法是坦坦蕩蕩的,他卻抓不住任何破綻,她将他的棋壓的死死的。
思考了許久,沈星辰放棄了原來的走勢,以姬玄羲同樣的走勢回應她。
姬玄羲一愣,暗想:“有趣。”
還從無人這般與她對過呢。
口中淡淡道:“那便罷了。”
過了三個個時辰,待得姬玄羲放下最後一子,沈星辰一怔後,放下手中的棋子,笑了。
王上終究是王上。
他仔細看着棋局,姬玄羲擡眼看向他:“可知自己敗在哪?”
沈星辰看向她,輕輕搖了搖頭,等着她的回答。
姬玄羲道:“你的走勢飄忽不定,時而詭異,時而坦蕩。”
她突然笑了下,漫不經心地看着他,手中把玩着棋子,道:“本王也從未料到世上還有能與本王對弈五個多時辰的男子,京城中的才子與你相比,有雲泥之别。如此男子竟有草包之名,傳言果然可畏。”
沈星辰面上淡笑道:“王上過獎了。”
心卻猛然一縮,曾幾何時他也是這般幻想的。他以為王上會贊賞他,會柔和的看着他,會喜悅得到這樣一個正君。
而不是這般,明是誇獎,暗确是試探。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意回應,他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不是麼?
見他不願解釋,姬玄羲也不勉強。
“王上還不曾說星辰因何而敗呢。”沈星辰道。
姬玄羲看着棋局道:“你敗在不夠狠,前後顧慮太多,你若再狠些,這局的勝者不定是本王。”
沈星辰再次一愣,點頭道:“王上所言甚是。”
是,不錯。
他若狠,不顧慮王上的禁令,怎麼的都不會讓王府的下人欺到他頭上來。
他若狠,不顧王上,憑他的手段,曹芃怎會還留在府中,又怎麼會留有機會讓他把手遞到他那裡去,就這樣少了一條小生命。
即便過了半年多,他再次想起來還是痛入骨髓。
他用力捏起了石桌下的手。
他若再狠,還...還可以讓王上付出代價。
無論誰是推手,無論是因為什麼,真正讓他失去了孩子的還是...王上。
他用力閉上了眼睛,痛,真的痛,痛不欲生。
可他不能這麼做,王上不止隻他的妻主,還是征戰天下的義王。
他真想現在就問她為什麼,為什麼就這麼舍得去了他們的孩子。
可他還是不能這麼做,他必須等那一個契機。
等炎城的戰報。
姬玄羲從石椅上站起來,拂了拂衣袍,再次看了他一眼。
他骨瘦如材,衣裳就好似挂在身上一般。
走到院門口時,用幾不可聽的聲音道:“ 你還是圓潤些看着順眼。”
沈星辰聞言垂下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