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一直持續着,有勝也有敗。
這三個月過去,總是勝多敗少。
西北總部,姬玄羲全面指揮着整個邊境線。
到不曾出現過有哪個點崩潰的狀況,就是哪個點吃了敗仗,那損失也能在她接受的範圍内。
可這天,在營帳内,姬玄羲當着謀士的面狠狠地砸了文書。
臉上滿是震怒,薄唇緊緊地抿着,右手緊握成拳。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底下謀士也一下噤了聲。
衆人面面相觑,還是為首的百裡華開了口,恭敬道:“敢問王上因何事震怒。”
“華一看文書便知。”姬玄羲怒聲道,緊握的手卻一點點松開,擡手按了按太陽穴。
如今不是憤怒的時候。
鹽城乃天下鹽之源頭,雖在邊境,幾十年來卻是鮮少有戰亂。
因着鹽城南北沿海,東面前有一條寬五裡的護城河,蠻夷們不通水性,是怎麼也攻不進去的。
可今年此時不知怎麼的,連日降雪,護城河竟硬結成冰,就是在河面上禦馬也毫發無傷。
蠻夷們本就因今年的冬日難過,再恰逢良機,又怎麼可能不會進城燒殺搶劫?
可現在邊境各個點皆吃緊,又能從哪裡拿出足以護一城的兵力呢?
那需要的不是一人兩人,也非一千兩千,而是十五六萬人啊!
一衆人皆都愁眉不展。
她們也清楚的很,無處借兵啊。
過了良久,姬玄羲啞聲道:“一道令,傳下去,蠻夷既然傾族而出,那便讓鹽城主安排,随時準備棄城,本王這邊挪不出更多的兵力了。”
就是京城一下也挪不出如此多的兵士。
鹽城富庶,是足足有數十萬人口的大城,哪是說棄就能棄的呢?
不說其它,就這數十萬人口的安排就不是容易的事。
又是寒冬,逃亡路上便會凍死不少人。
“二道令,傳信過去,讓青城主,衛城主,環城主随時做好接納這些城民的準備。再三吩咐讓兵士們不可松懈,京中會有援兵到,但最起碼需二十五日。讓她們都守好了。“
“諾。”
縱使棘手,姬玄羲依舊跪坐的端端正正,方才的怒意斂的幹幹淨淨。
“三道令,所有離鹽城行程不過兩日的城,出兵兩千,給鹽城的人争取撤退的時間。”
兩千雖少,可有六個相近的城池,也能有一萬多兵士,聊勝于無。
“四道令,鹽城兵士不可離守,死戰!告訴她們,以少勝多的例子雖少,可不是沒有。她們一旦撤退,蠻夷便會長驅直入了。”
“諾。”
“勞諸位在落日前将計劃細細安排好,讓本王過目。”姬玄羲疲憊道。
“王上嚴重了,分内之事。天災人禍,難以預料,王上且放寬心。“百裡華勸道。
話雖如此,姬玄羲乃大乾嫡皇女,她又怎麼能放寬心。
這些都是她皇族的子民,她自然要盡全力去救她們。
在這份責任上,她和其她将軍是不同的。
姬玄羲暫且将鹽城放置一邊,全神貫注的處理戰事。
不過一日後,京城中也得了消息,引起一片嘩然。
若是往日,就是護城河結冰,蠻夷攻城又如何?
可是今年這樣的天災便是雪上加霜啊!
全面戰線吃緊,哪來的十多萬兵去守着鹽城?
這場大戰怕是大乾這百年來最大的危機!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可這是禍,又何嘗不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