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禍相伴,此言倒是不假。
羲王府中的沈星辰躺在榻上,每天看些情報,日子過得也頗為充實。
隻是他已經虛弱的起不了身了,離死期左右也就十日一個月。
此時,無論林祁陽還是宮中太醫都已是徹底無能為力了。
近侍看他的眼中自然是難掩悲戚。
沈星辰倒是平靜面對。
“讓…咳咳…讓火焱過來見我。”沈星辰的嘴角流出了一絲血絲。
黯十九忙半扶着他起來,拿了靠枕放在他後面。
侍兒忙上前替他擦了嘴角的血絲。
另一個侍兒忙出去叫人。
幾乎是瞬間,火焱便進來了。
“王君,請吩咐。”火焱眼中也是難掩悲痛。
“何必如此…咳咳…我還能撐一段時日。用千裡去信告知王上…咳咳…鹽能破冰,快些。”一句短短的話說完,他就咳得不成樣子。
大量的血争先恐後的湧出。
黯十九忙吩咐道:”請林大夫過來,快些。“
自從沈星辰的病日漸嚴重,王府中人便扣留了林忻陽,讓她待在王府中,以防不備之需。
火焱愣在原地,她不掌管情報。
鷹隊自有情報體系,再加上她時時刻刻守在王府中,她此時還不知護城河冰封的消息。
此刻聽到鹽能破冰,隻感到不知所然。
可此時王君已經不省人事,顯然難以給她解惑。
她頓了頓,轉身便去了書房,朝着千裡揮了揮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千裡,過來。”
千裡通人性,抖了抖金色的翅膀,跟上她走了。
火焱到了書房,便拿了紙張寫上了沈星辰吩咐的那四個字。
她雖有疑惑,可她不曾忘記曾經的那四個“攔河築壩”,她一如既往的相信那個男子。
又拿過紙張,寫了沈星辰的近況。
在末尾,猶豫了下,又添上了一句,“王君隻怕是挺不過這個月尾。”
她不是宮中那些太醫,從頭到尾給不出一句準話。
她把信卷好,放進了竹筒裡,替千裡仔細的綁好。
拍了拍它的頭,惹得它怒目而視。
“辛苦你了,去吧。”
她轉身回到主院。
還沒進屋,便聽到林忻陽的聲音。
“絕不可再讓王君開口說話了。他已病入肺腑,一旦嗆聲,便會血出不止。”她的聲音中隐約帶着怒氣。
火焱抿了抿唇,邁步進去。
“敢問大夫王君何時能醒?”火焱輕聲問道。
林忻陽怒目而視,怒聲道:“你還要他醒來做什麼?如今他隻能昏迷着,才能再撐那十天一個月。“
火焱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大夫一向溫和,今天這般模樣必是氣得狠了。
“我等…可還能盡什麼力?”
“呵,你等不進這屋子便是盡了力了。凡事不要再讓他耗費心思,這麼多人,還需要一個病入膏肓的男子費心嗎?“林忻陽激将道。
被遷怒的火焱,低了低頭,不再言語,便退了出去。
林忻陽看了看西北的方向,無聲地歎了口氣。
西北,離水煙國很近,卻也改變不了命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