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緊握着缰繩,伏低身子,騎在馬上。
西北的寒風像一頭雄獅一樣在兇猛地嘶吼着,刺骨的寒風吹在臉上刀割般的疼。
三人縱使滿身狼狽,傷口時不時有鮮血滲出,可眼中無人有一絲退縮之意,眼中皆是堅定。
為首者,輕聲道:“堅持住,邊境不遠了。”
“是。”
天不如人願,一隻百人鐵騎小隊終究是趕上了。
為首者竟是近日巡守邊境的水煙太女。
鐵騎小隊瞬間就包圍了那三人。
三人中的為首者,姬玄羲的額上的冷汗密密麻麻的,幾乎坐不穩。
其餘兩人,一是雪意,二是黯七,亦是面色慘白,一看便知道是受了重傷。
姬玄羲偏着頭,面巾下的臉扯出一抹冷笑,若是全盛時期,即便百人又有何懼?
可一夜的惡戰後,加之皇宮中的重傷,幾人幾乎已經毫無戰力。
太女看着幾人的樣子,倒也不急了,玩味道:“看諸位這歸程,是大乾之人?”
三人皆不作聲,竭盡全力地運轉内力,好有一搏之力。
太女亦看出來了,她冷笑道:“到這地步,諸位莫非還以為自己能走得了嗎?下馬跪地,不定還能多活幾日。“
姬玄羲按在缰繩上的手,微微動了幾根手指。
身後的兩人看的仔細。
她率先下馬,卻仿佛因重傷所緻,失了力氣,直接摔在地上。
衆人看了皆大笑起來,失了戒心。
眼見另外兩人也下馬匍匐在地上,水煙太女洛天儀打馬上前。
随侍官皺眉道:“殿下小心有詐。“
洛天儀看似随意,卻是将話聽了進去。
手握佩劍,随時準備動手抵禦。
馬蹄狠狠地踏上了姬梵聽的背,卻不見她都一絲悶響。
洛天儀居高臨下,俯視她,見她一動不動,便當她已昏迷過去。
輕蔑道:“也不過如此,皇宮那些飯桶竟然讓她們逃出來了。“
馬蹄再度重重地踏上去。
雪意跪地,低目而視,沖冠眦裂,手指用力地扣進地裡,才能叫她停住那股暴虐的沖動。
她們的王上,生而為尊,何時受到過這等折辱。
區區水煙太女,國力不足大乾三分之一,竟敢這般挫辱王上!
它日,大乾鐵騎必會踏破水煙國門,已報今日!
就在洛天儀走向雪意之際,姬玄羲淩空而起,直撲洛天儀。
衆人皆驚,大呼:“殿下小心!”
為時已晚,姬玄羲已經制服住洛天儀,匕首狠狠地抵在她的脖頸處。
洛天儀即為太女,亦是不亂,手中佩劍直入姬玄羲腹部。
姬玄羲生生受了一劍,卻不見她的桎梏有一絲減弱。
她反手便在她的脖頸上劃了一刀,雪意則彈起奪去了洛天儀的佩劍,并且迅速卸了她的兩條胳膊。
“太子殿下,您倒是瞧瞧,誰的血流的快些。再者小人奉命行事,無名無氏,不過賤命一條,該如何做,您選罷。“姬玄羲在她的耳邊蠱惑道。
“退開!都給孤退開!”洛天儀終究為太女,日後等待她的是滔天權力和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如此又怎會願意折命于此。
姬玄羲冷冷地對着衆人道:”如若有人膽敢下手,你們的殿下必與我同死,諸位想清楚了屆時等待諸位的是榮華富貴還是死無全屍!更何況,你等無需冒險,一到邊境,我便會放了你們的殿下。“
說着再次在洛天儀的脖頸處劃了一刀。
如此便是原本有心思的,也不敢再動絲毫。
不過半個時辰,在姬玄羲快馬加鞭下便到了接近了邊境線。
“放開太女!”
随侍官大聲喝道。
再往前便是大乾的駐兵地,到時想走都走不了。
姬玄羲打暈了洛天儀,簡單的一個動作卻牽動多處傷口讓她冷汗涕零。
她冷笑道:“在此放下,誰知你們會不會借此機會制服我三人?”
她又道:“不如你們手中武器仍在這裡,往後退三百米,我将你們殿下仍在此處,待我們離開了你們再過來帶她回去?“
“不可能。”随侍官穴上青筋畢露。
“不可能麼?”姬玄羲淡笑道,一刀插進洛天儀的背部,血一下便噴湧出來。
“我們退,做你所說的。“随侍官怒不可遏,卻不得不從,命人扔下武器往後退了整整三百米。
還未掉轉馬頭,便見姬玄羲三人帶着洛天儀絕塵而去。
随侍官裂眦嚼齒,“快追!追啊!”
“蠢貨。”雪意強提精神,一把摘了蒙面的布巾笑道。
姬玄羲亦是強提精神,猛咬舌尖,冷然道:“不足兩裡,堅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