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在口中蔓延,總歸是清醒了許多。
模模糊糊的視線中出現一隻金鷹,姬玄羲微微露出笑意,眼看便要失去意識,她狠狠的往傷口上一按,握緊缰繩,策馬奔騰。
前方出現大軍,萬餘人數,由栎槿親自帶領。
成功接應姬玄羲等人,并且拿下後方追兵。
軍帳外,姬玄羲取掉面巾下的面色蒼白,明明重傷在身,可仍然能談笑風生。
“恭喜羲王平安歸來,并拿下水煙太女。“就是栎槿不苟言笑的性子也忍不住露出笑意,一趟幾乎有去無回之旅,竟叫羲王不但奪了水煙的至寶雪蓮,還帶回了敵國太女。
“意外之喜。”姬玄羲輕聲道。
千裡在她後面趨步走着,它知她有傷,不肯坐落在她的肩上。
時不時催促栎槿讓她走快一點。
栎槿不解其意,姬玄羲餘光瞟到,微微一笑,“風冷,将千裡帶下去,讓它好生休息。”
接着便随着栎槿入了軍帳。
一入軍帳,姬玄羲強撐着的一口氣便洩了,眼前一黑,便暈過去。
栎槿眼疾手快接住了她,随後便請軍醫暗中過來。
打開衣襟一看,大驚,她身上三四個血窟窿,依然在流血,一身黑衣早已被血染透。
不等軍醫過來,栎槿便迅速開始處理傷口止血。
栎槿蹙眉,傷如此之重,羲王竟硬撐至現在。
也怪自己,不曾發現,耽誤了不少時間。
“王上,傷及肺腑,除刀傷外,必有它傷。”軍醫一把脈,皺眉道。
兩人合力将她輕輕翻過來。
背後一片黑紫觸目驚心。
栎槿緊握雙拳,咬牙道:”看印子,乃是馬蹄所踏之傷。“
可誰敢如此?!
“暗衛首領呢?她不是同去的麼?就是這般護主的麼?叫來回話!”栎槿低聲喝道。
“回将軍,她等亦是失血過多,重傷在身,如今意識尚且不清。“風冷安頓好千裡,進來抱拳禀道。
“是本将軍考慮不周,水煙一行,風險重重,能回來,便是大幸了。“栎槿按下怒氣道,知是自己心急遷怒了。
軍醫處理好傷口,上前來道:“禀将軍,王上此番傷重,需靜心休養百日。”
栎槿颔首,“有勞,仔細守着。”
“是,屬下遵命。”
兩個時辰後,姬玄羲睜開眼睛。
軍醫小心遞上一杯水。
姬玄羲一飲而盡,問道:“本王昏迷了多久?”
“回王上,兩個時辰有餘。”軍醫恭敬回道。
姬玄羲撐着一隻手,坐了起來,多處傷口傳來的劇痛讓她面色一白。
軍醫不解,卻小心扶着她,姬玄羲擡手制止了,“不必,叫風冷進來。“
“是。”
“屬下參見王上,賀王上得勝歸來。”風冷進來,單膝跪下道。
“勝?若王君痊愈,才算得上得勝。備十位暗衛,一刻鐘後随本王歸京。另,讓鷹隊知會沿途點備好戰馬與幹糧。“姬玄羲吩咐道。
“王上!”風冷一向沉穩,此時也忍不住驚呼出聲。
王上身上多少傷口,她是有數的。
“不妥,若是要送雪蓮,屬下等去即可,求王上安心養傷。“風冷罕見的出口駁了姬玄羲的話。
姬玄羲冷了眉眼,她不願多說,隻是道:“京城你等進不去。遵令便是!即刻下去準備。”
風冷扣了一個頭,迅速退了下去。
無論是誰前去護送雪蓮,都沒有她親去來的安心。
水煙至寶,能延年益壽,就是母皇看到了也會派人截下。
她得到消息,皇城如今戒備深嚴,嚴格排查進出人口,甚至設網随時準備攔下飛入皇城的鷹。
一旦她的人被攔下,冰泉雪蓮必會上貢皇宮。
畢竟在母皇眼裡,星辰區區一個男子,又怎會配得用那等至寶。
能入得了母皇眼裡的男子,怕是唯有父主了。
姬玄羲自行更衣,微微垂眸。
她出生入死,不是為了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篑的。
一刻鐘後,她不顧栎槿強行阻攔,帶上風冷和暗衛便輕裝上馬離開。
寒風夾雜着細碎的樹枝打在臉上,着實疼得很。
姬玄羲無暇顧及,思緒飄到千裡之外的沈星辰身上。
日夜兼程,沿途換馬,最多十日便能抵達皇城。
沈星辰,你争氣些,再撐一段時日,莫要讓本王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