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王君,您病體剛愈,請好生休息,以免操勞過度。”火焱恭敬道,隻是話中的推拒之意也是顯而易見。
沈星辰閉了閉眼,敏銳的發現了她用的是陳述句。
“鹽城可是被攻克了?”除此之外,他想不明白為何他看情報的權限被收回了。
火焱的話分明是笃定的,隻有王上下了令,她才會如此果決,沒有一絲遲疑。
說起鹽城,火焱眉眼皆是笑意,“王君大智,護河城一夜之間 ”築成戰渠“,聽聞是楚性将軍帶領下,殲滅敵軍八成之多。“
“如今戰事如何?”沈星辰面上無絲毫得色,依舊沉着冷靜,不動聲色地套着話。
“禀王君,近來戰事大多勝多敗少。”
“王上駐守的西邊呢?”沈星辰淡淡問道。
“據情報門傳來的消息亦是如此。”火焱恭敬回道。
“王上此刻在何處?“沈星辰再問。
“王上…自然是在邊疆。”火焱自動消了音,心道好險。
沈星辰搖了搖頭,笃定道:”不,她不在。緣何瞞我?莫不是王上受了重傷,還是我病愈…之事與王上有關?“
火焱僵在那裡,站也不是,退也不是。
再站下去,她要如何說?兩者皆有啊。
到現在,她還不曾明白到底是哪句話出了問題,露了餡。
可若是退下去,更是顯得心虛。
殊不知從那句勝多敗少開始,沈星辰便察覺不對,火焱語氣輕松,像是大幸。
王上全面指揮,勝多敗少多年來皆是常态,緣何透着一股輕松和慶幸。
借于此下定論個太過武斷,因而他又問,可王上親自駐守的西邊,兵力充足怎麼隻得了個亦是如此,亦是勝多敗少麼?可他期望的是常勝,甚至是毫無敗績。
換句話說,王上以最強黑甲軍的駐守之處都堪堪不過一個勝多敗少,邊境其它地方的戰績能和西邊一樣麼?
他能想到的最直接的原因便是王上不在邊境,又…或是受了重傷。
真正讓他确定王上出現了狀況便是最後火焱語氣上的停頓,可為什麼隐瞞他呢?
聯想着身上之事,因而他試探着問出口。
“王…王君好生歇息,屬…屬下便先退下。”火焱擦了擦額上不存在的冷汗,多說多錯,她匆匆忙忙欲要退下。
“留步,何事匆忙?。”沈星辰輕喝道。
火焱知道他病體剛愈,絲毫不敢讓他動氣,果斷跪下,為難道:“屬下得了令,不可多言,還請王君恕罪。”
得了令,這令自然是王上的,沈星辰微微蹙了蹙眉毛。
“我隻問一句,王上如今是否安好?火焱,你如實回我。“沈星辰沉聲道。
火焱楞了楞,頭更是低了,她如實說:”屬下不知,但想來是不大好。“
王上本就深受重傷,又進了宮,難免刑罰。
沈星辰深吸一口氣,目視前方。
“罷了,你退下罷。”沈星辰疲憊道。
“諾,還請王君多休息。”
莫要讓王上一份苦心白費,畢竟此次付的代價當真是高的難以想象。
或許世人日後知道,必會唾罵王君禍國禍民,迷惑了王上。
可她卻覺得值得,王上如此做,不單是将他放在王君的位置,還是放在了諸國一流的謀士位置之上。
她明白,作為王君,王上就是再喜愛,也斷不可能為了他離開了邊境,甚至冒死親自潛入敵國。
即願,亦不可、不能。
王上身為羲王,大不敬的說,她的命先是大乾的,而後才是她自己的。
所做所言,必然是以大乾為先。
可即便如此,王君是有多讓王上憐惜,才讓她抛開一切後果,果斷入敵國腹部。
再不可缺的謀士,真的能讓一個嫡皇女以命相搏麼,哪怕失了聖心也在所不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