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芒帶着一身火氣和不快回到了家。
每次正面碰到洛北,她一整天都難受得很。
她的夫郎溫素聽到聲響,趕忙去門口迎她。
“妻主。”進了屋,他想替她接過外衫,卻被她一把推開。
他一個站不穩,額頭一下子撞到了桌角。
王芒看了他看着扶着額頭站起來的樣子,心中一陣抽疼。
幾乎要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去疼惜他。
可她終究是按耐住了,冷聲道:“水性揚花的賤人!離我遠點!”
“妻主。”溫素以幾不可聞的聲音喚道。
這幾個月來,妻主都是這般對他,從一開始的像做噩夢一樣,變成了麻木不堪。
王芒直接去了廚房去拿午膳,卻看到了食材已經被料理好,但是還沒開始燒。
她的怒火更甚,轉身走到他面前就想給他一巴掌,可看着那蒼白的臉色和紅腫的額角愣是沒下去手。
她拽着他的頭發,厲聲道:“我累死累活回來,你連飯都沒做好?你想直接餓死我,然後讓你和你那奸妻比翼雙飛是嗎?賤人!”
溫素本來已經麻木不堪了,可聽到這些戳心的話,淚水還是情不自禁從臉上滑下來。
“我沒有,妻主我沒有。”他一個勁的喃喃道,止不住的搖頭。
頭皮被抓得生疼,可他像是感覺不到一般的一直搖頭。
王芒閉了閉眼睛,松了手,道:“滾去做飯!”
疼惜他幾乎已經成為了身體的本能,隻要他哭、他疼,她的心必會跟着抽痛。
溫素擦着眼淚去燒午膳,他并不是忘了,但是往常妻主還需半個時辰的時間才會回來。
他總是卡着點做午膳,剛出鍋的午膳總是好吃些的。
食材都已經備好,不過兩刻鐘不到,他就做好了午膳。
他端了出來,那個碗又大又沉,襯得他的手腕愈發纖細,王芒看到後冷着臉站起來從他手裡接了過來。
拿了竹筷就吃,仿佛剛才隻是迫不及待要吃,才會替他接過來。
他做了面,一口吃下去十分勁道。
若是以前她不在家休沐,她是不會讓他做的。
因為他手腕自然不如她有力氣,揉出一碗這麼有勁道的面,少說也需要半個時辰在那裡不停的揉。
以前的她是不舍得他那般辛苦、耗費力氣的。
底湯是羊骨頭熬出來的湯,湯色白似奶,香氣撲鼻;裡面放了好幾大塊的羊肉,和一些小青菜;顔色交加起來煞是好看。
她等了又等,都不見得他出來一塊吃飯。
她就吃得愈發快,轉眼間就吃完了一大碗面。
她馬上站起了身,借着把碗放回廚房的機會看了看他。
他還沒有吃完,他的碗沒有她三分之一的大。
裡面隻是清湯和一點面。
王芒又是怒從心起,“溫素!我什麼時候連塊肉都讓你吃不起了?啊?”
她那麼大碗的高湯,但凡他加一碗水稀釋一點點分成兩份,他也不至于吃一碗清湯寡水的面。
她上前去一把就将他的碗推到地上,面和清湯連着碗都砸在了地上,發出“砰”地一聲。
他坐在那裡垂着頭,任由眼淚拼命落下來。
看着他的樣子,王芒愈發來氣。
從她的角度看,他的下巴更加瘦削了,臉隻有巴掌大小。
王芒氣得離開了家門。
溫素則是半蹲下來,一片一片的把碎片撿起來,止不住的眼淚大顆大顆的落在地上。
王芒走出家門後,一個少年湊了上來,開口便叫:“王姐姐!”
王芒皺了皺眉頭,“蘭月,你有什麼事情?”
他的眼中泛着愛戀的光芒,羞澀道:“我...我隻是想見見王姐姐。”
王芒一陣煩躁,提高了聲音:“和你說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姐姐!”
她就差罵滾了。
蘭月捏着袖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道:“是溫哥哥惹你生氣了嗎?”
王芒翻身上馬,懶得理他。
忽略了少年眼中陰狠嫉恨的光芒,溫素他憑什麼?一個落魄公子而已,還以為和曾經一樣嗎?他配的讓将軍這般寵他嗎?
最讓他嫉恨的是溫素那個賤人在被将軍親眼捉奸在床後,她都沒休了他!
為什麼?明明他蘭月也不差,她卻看都不看都不看他一眼!
到底是為什麼?
過了半個時辰後,王芒剛剛走到自己家的門口,便被人攔下。
來人拱手道:“見過将軍。王上召見。”
“多禮。可容我先進家門?即刻便來。”
“自然。”
王芒匆匆走進家門,發現她的夫郎躺在床上睡着了,臉上甚至還挂着淚痕。
她不忍見到,伸手輕輕地去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