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城快撐不住了。”楚子魚低聲對沈星辰說道。
“還能撐幾日?”沈星辰并不慌亂,能撐到現在,已經是意料之外了。
“至多兩日,多一日都不可能。”楚子魚道。
沈星辰眼中依舊平靜,安撫道:“王上她們也快到了。”
楚子魚擡眼看他,道:“辰兒,你知道我想說什麼。”又道:“如今我們隻不過在用命負隅頑抗罷了。羲王是快到了,可三日是快,五日也是快。遲一刻,便要你拿命去祭。先離開罷,你做的已經太多了。剩下要拿命去填的事情交給我們女人可好?”
誰都清楚羲王已是火速回程,隻是主城一切資源耗盡,現在不過是将士拿命在拼而已。
可她們現如今連吃食都不夠,又有多少力氣。
沈星辰在這邊境第一次喚她師姐,他搖頭道:“師姐,我不想離開。我答應王上人在城在。”
楚子魚簡直要被他固執的語氣氣瘋了,斥道:“會死的人夠多了,不差你一個人!”
随後她按捺下脾氣,“辰兒,你也想想師傅好不好?他這些年一直很想你,隻是京城這幾年情報暗網越發無孔不入,他不想給你帶來麻煩才沒有回去。你要好好的去見他,好嗎?”
沈星辰看着她,堅定道:“我不會先走,但我們都會活着見到師傅。”
楚子魚看來他半響,他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掘強,一點都沒變。
她仍然記得那年她父親把個蘿蔔頭帶過來的場面。
起初學武時,她十遍就能集結一起的内力,他試了百次才成功。
其中,他從未說過他不學了。
這麼多年了,他的性子是真的毫無變化。
楚子魚知道說服不了,也就不再勸了。
傍晚,敵軍仿佛知道城中人不過是負隅頑抗,發起一次次沖殺。
沒人看到,城中軍中有十人互相看了一眼,悄悄退後。
她們身輕如燕,不過瞬間就進了府中。
沈星辰已經穿好輕甲,時刻準備戰鬥了。
那十人進府時,黯十九就發現了,立刻渾身戒備起來。随後仔細辨出聲息方才放松下來。
其中為首的人,在沈星辰面前跪下。
“禀王君,屬下等都是王上留在軍中暗軍,必要時帶王君安全離開。王君,城門不出兩個時辰想必就要破了,求王君即刻和我等離開。”為首之人恭敬道。
沈星辰微微側了頭,“城快破了,諸位是想要棄諸軍逃命嗎?”
這麼一大頂帽子,一衆人冷汗都要流下來了。
為首人叩頭,“王君言重。王上之令不得不遵,屬下等不過是按令行事。”
“如今整個西部,我為主将,由我統領。你等得遵我的令!現在,我命你們即刻回歸戰場,守到最後一刻。”沈星辰嚴聲命令道。
說罷,沈星辰率先走出了府,他邊走邊擦拭着手中的軟劍。
在他說那一段話時,衆人仿佛是姬玄羲在前,一時間誰也不敢違抗。說完後,沈星辰已經站起來向外走去了。
那為首之人一咬牙,也示意其她人跟上他。
反正此戰活不了,她們也不必承受王上的怒火了。
再者,暗軍一向隻做最危險的任務,如今主城危在旦夕,她們順着本心也不願放棄同袍直接離去。
沈星辰一路快步走到城門口,便加入衆人開始厮殺。
他穿着輕甲,帶着頭盔,一時間倒也沒人認出他。
軟劍順着他的動作刺進了别人的胸膛,再抽出來,血順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