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機滾落彈跳到司徒璟的拖鞋邊,栢玉彎腰去撿。
司徒璟的拖鞋很大,栢玉用自己的腳比一下,長了兩指。
在學校時,男寝總是會有一些帶顔色的話題,某次陸綽提起腳長的人性/欲強,那方面厲害。
司徒璟那方面需求确實大,如果未來有omega和他結婚,也許得每天喝紅參液才行吧?
黑暗中,傳來司徒璟不耐地聲音:“你站在那裡幹什麼?”
“收拾東西。”栢玉把耳機放好,再次上床。
……
司徒璟睡了一個好覺,正睡得沉的時候,鬧鐘的聲音鑽進夢境中,怎麼也尋不到源頭。
聲音一直在響,從夢境延伸到了夢外。
司徒璟醒了,聲音還沒停止,源頭就在栢玉放在床邊充電的手機上。
司徒璟用手推了推栢玉,沒醒。
他的臉色逐漸變得扭曲,從床上坐起來拿了栢玉的手機關掉鬧鐘,才六點。
栢玉睡得很沉,紋絲不動,家居服的紐扣散了,半邊白皙的肩膀露在外面,兩隻耳機散亂在枕頭周圍。
上午十點半,公司還有個重要的會議要司徒璟親自參加,現在他很想把栢玉弄醒,補償一下徹底消失的睡眠。
司徒璟單手撐在栢玉的身上,捏了一下他的臉,“你不該叫栢玉,應該叫死豬。”
栢玉在混亂的夢中驚醒,突然蹿了起來,“砰!”
司徒璟悶哼了一聲,倒在一邊。
栢玉捂住自己的額頭:“嘶,好痛。”
司徒璟坐起來,鮮血滴在被子上,栢玉吓了一跳,“你流鼻血了,是怎麼弄的?”
“還有誰?”
“是我?對不起,快擡起頭,不要讓它流。”
“那你的手拿開!”
“我給你貼創可貼呀,破了。”
上午九點,司徒璟站在落地窗前,拿着一個冰袋敷鼻子,冷臉看到大道上的人影在那裡,像無頭蒼蠅一樣晃悠。
愚蠢,滑稽。
“管家,去帶他出去。”
管家快速轉身下樓去送栢玉。
栢玉正在找路出去,遠遠聽到管家的呼喊,追上來,“大少爺說了,讓我送你出去。”
栢玉轉頭往别墅樓上的那個窗台看,向他揮手再見。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雖然讓司徒璟睡了一會,但是把他鼻子撞破了。
怪隻能怪,司徒璟大早上撐在他身上幹什麼?就算關鬧鐘,也完全可以躲開的吧。
想睡×他嗎???
司徒璟看到那道人影朝他揮手,眉頭緊鎖,“怎麼,還想要我給你揮手嗎?無聊。”
窗台的人影消失了,栢玉跟着管家一起去坐擺渡車。
管家問栢玉:“第一次來這裡,感覺怎麼樣?”
“還好。”
除了昨天盥洗室的小波折,今天把司徒璟的鼻子撞破,流了好幾滴貴血在床上,一切都還好。
希望司徒璟不會太記仇,撤掉幫栢莉尋找骨髓的事情。
管家說:“其實大少爺不經常來這裡,上次來還是半年之前。”
“看得出來,這裡不太像他常住的地方,衣帽間裡的衣服都沒幾件。”
晨間的綠林還帶着潮濕的水汽,遠處的樹上閃現一隻棕色松鼠。
栢玉問:“他不來,你們的工資也照常發嗎?”
“是的。”管家見栢玉感興趣,多提了一句,“想做管家?”
“沒有,我隻是好奇。司徒先生來這裡的時候,比如昨天,你們辛苦嗎?”
“其實隻要了解大少爺的脾氣,在這裡工作認真,基本不會被罵。”
也是,司徒璟得到他想要的就不會發火,隻是栢玉并不了解司徒璟。
*
上午十點半,收購案的最終談判即将開始。
周秘書準備了資料,正等着老闆過來,忽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栢玉:[周秘書,司徒先生好點了嗎?]
周秘書不知道栢玉在說什麼,準備等會再問,正巧看到老闆西裝筆挺地從電梯裡出來,鼻梁上貼了一個貓頭印花創可貼。
司徒璟冷着臉,“站在那幹什麼,進去。”
周秘書在錯愕中急忙跑去打開會議室的門,所有人正襟危坐,準備和雷厲風行的老闆一起和對面來一場最終談判。
司徒璟鼻梁上的創可貼,成功抓住了每個人的注意。
從會議室出來的項目經理,在小群裡分享了自己的觀察和分析。
[怎麼說呢,那創可貼不太像老闆自己的東西。談收購案的時候對面也發現了,他們的CEO聊起這個,我們以為老闆會生氣,但他隻是淺笑了一下,氛圍忽然變得輕松許多,後面的事情就順水推舟了。總之,我懷疑老闆談戀愛了。]
[老闆也該談戀愛了,不然真懷疑他的性取向不是人。]
[重點是能被他看得上的人很少見,你不覺得好奇嗎?]
[也許是親戚家小孩之類的,不小心碰傷呢?我有一次也被親戚家小孩砸了額頭,老闆當時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說不定隻是為了談判用的卸防策略而已。]
[求證一下@周秘書]
周秘書:[我不知道。]
轉頭,周秘書就點進栢玉的私信:[老闆沒說什麼,如果有事,我會及時聯系你的。]
栢玉:[那就好,我真的對不起。]
周秘書關掉手機,以他跟在老闆身邊五年的經驗判斷,老闆戴着那個創可貼不是為了秀恩愛,而是覺得與其暴露鼻梁上的傷口,讓别人往壞處猜疑,還不如戴着,讓他們往這個方向想。
周秘書用手比劃了一下,栢玉和老闆身高差那麼多,怎麼會撞到老闆的鼻子呢?
在床上撞的?
怎麼撞的?
……
好在,今天的談判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