栢玉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
他隻記得昨晚好像又和司徒璟吵起來了,兩人還争過一陣子,後來司徒璟沒有帶自己去醫院。
有一位老人家聲嘶力竭地在和司徒璟打電話,接着他被放到了溫水裡。
也許是自己發燒昏睡時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司徒璟在他耳邊說:“原來你的金主在你心目中那麼壞?”
“這樣也好,時間到了斷得幹脆,不必擔心被你死纏爛打。”
栢玉又驚又怕,可是想不起來到底當時說了什麼,随後釋然了。
司徒璟也沒說懲罰,隻說時間到了就斷得幹脆。
挺好的。
過了一會,管家帶着一位醫生進來,給栢玉看左腿的傷。
栢玉看到管家向醫生低聲說了兩句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醫生好像很忌憚動他的腿,就算看診也盡量避免着接觸。
看過左腿之後,醫生說:“傷口沒什麼事,結痂之前盡量少活動,忌辛辣。”
于是周末兩天,栢玉都在休養,除了吃飯會下樓,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
到了周一,栢玉回到學校上課,一進教室就發現穆晴空來了。
穆晴空臉上笑容燦爛,微卷的頭發随步伐彈動,身上穿着粉色高腰羽絨服很閃眼睛,仿佛是有意在等栢玉一樣,就朝他這邊走了。
“栢玉同學,白老師通知你和傅予笙下課去一趟辦公室。”
“知道了。”栢玉擦過穆晴空的肩膀,走向了後排。
穆晴空這樣嚣張,估計學校沒有調查出什麼。
上完課後,栢玉和傅予笙去了辦公室,果然什麼也沒查出來。
沒有找到把傅予笙關器材室的那個人,教室的監控在那段時間也是壞的。
沒有證人看到有人把栢玉的書包帶走,白鹭湖周圍也沒有監控拍到扔書包的人。
穆晴空和裴文亮破壞考核的事情,就這麼被輕易掩蓋過去了。
反倒是栢玉跳湖的行為太危險,他被白老師留下教育一番,才走出辦公室。
栢玉的心情不太好,但現在隻有往前看,這一次穆晴空沒得逞,下一次還會繼續的。
這時,栢玉的手機響了,來了一條班級群消息。
宣傳委員:[校編曲大賽“活在當下”主題創意大賽報名正式開始……]
穆晴空想要的是那個第一名吧。
栢玉本來對編曲大賽的名次不在意的,但是有了宋懷謙的關注和穆晴空的攪和,倒讓他想要去争那個第一名了。
這樣想着,栢玉拉了拉書本肩帶,呼出一口熱氣,走向南校門。
穆晴空和裴文亮、姚佳站在天台,看着栢玉往南校門走的身影。
穆晴空輕笑,“你們看,如果他和璟哥哥有關系,璟哥哥怎麼不給他撐腰?”
這次捉弄,是為了讓栢玉完不成考核,也是一場試驗。
穆晴空堅決不相信栢玉會和司徒璟在一起,他也要讓裴文亮和姚佳看到,自己的說法才是正确的。
姚佳順着穆晴空的意思,問:“如果他隻是和周秘書有關系,那後面編曲大賽還要動手了?”
穆晴空看向裴文亮,“當然。”
裴文亮抱着手臂,遲遲沒有回應穆晴空,看着栢玉的身影隐沒在綠樹蔭裡,才說:“你不覺得他很厲害嗎?”
即使是他這樣的alpha,大冬天跳進湖裡都會冷得發抖。
栢玉平時不露聲色,竟然敢去跳湖撿硬盤的,回來的時候異常鎮定,就像洗了個澡回家似的。
考核時也沒有受到半點影響,從容不迫,侃侃而談。
這學期裴文亮已經和栢玉切磋不下五回,每次都和刀插進海綿似的,什麼反應都沒有,掄圓捏扁都行,讓他有種受挫感。
最多,也就在那天扔書包的時候,氣呼呼地質問了他們書包在哪裡。
裴文亮的父親跟他說過,“不怕對手和你正面剛,就怕對手出招,你看不懂。”
栢玉,就是他看不懂的那種類型。
在長期觀察後,裴文亮覺得他确實長得還可以,放在外面能吸引不少人,不管是alpha,beta,還是omega。
無論他和司徒璟有沒有關系,他在學校都在認真專業課,能看得出他真的熱愛制作音樂。
裴文亮反觀自己這一學期全都浪費在幫穆晴空針對栢玉,如果期末考試成績差,後面要重修,回去又會被父母罵。
穆晴空使勁踢了裴文亮一腳,“你在替誰說話?”
裴文亮皺了眉頭,但沒有躲。
穆晴空還不夠解氣,又伸手掐他,“你是想叛變嗎?啊!”
實在忍無可忍了,裴文亮抓住穆晴空的手。
穆晴空愣住了,從小到大裴文亮都沒對他還過手,“你幹什麼,想還手?”
裴文亮使勁捏住穆晴空的手腕,“你給我聽着,我是你呼來喚去,任打任罵的狗,但你也得給我一根骨頭,我才會聽你的話。骨頭都不給,我難道連嚎兩聲的資格都沒有嗎?”
穆晴空抽不出兩隻手,氣得朝裴文亮大叫,聲音很尖,“難道我沒有給你買過東西嗎?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還要給你什麼?”
裴文亮說:“你從來沒承認我是你男朋友。”
穆晴空哂笑了一聲,“原來是為了這個。”
“對,就是這個。你連臨時标記也不準我留,平時也從不承認我和你的關系。”
“承不承認有什麼區别?”
裴文亮把穆晴空的手松開,順勢将他推出去一步,“沒有區别嗎?你一個璟哥哥,兩個璟哥哥,如果你想踩着我,飛上他的王座,繼續讓我做地下情人,抱歉,我沒空。我受夠你的頤指氣使了!”
穆晴空差點被裴文亮推倒,一時間變得慌亂無措,這是從沒有發生過的事,到底是怎麼了?
姚佳扶住了穆晴空,“你們冷靜點行不行?”
“如果你不願公開我們的關系,那這次是我最後一次幫你。”
裴文亮丢下這句話,就扭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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