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雪下的已是小了。
林雙悶了這些日子,就像久困樊籠的小鳥,總想着逃離這個控制她自由的地方。
這是一點,還有一點——她的靈寵好像要被凍死了。
林雙不知道該怎麼辦,她讓陸師妹燒了一鍋熱水,等人捧着鍋子和小火爐過來,支起簡易的燒水工具後,她摩擦了一下手掌,準備将蛇放進去。
陸師妹一聲驚叫,“林道友,這不是你的靈寵嗎?你想吃了它?”
林雙搖頭,“沒有啊,它快凍死了,我幫它暖和一下。”
陸師妹:“那,那也不至于放熱水裡煮呀。”
林雙:“沒關系,上次泡溫泉它還活蹦亂跳的。”就是變成了小鳳凰。
陸師妹雖然不明白泡溫泉和下鍋煮有什麼相同點,但她還是不忍心看到生命在她面前逝去,故而苦口婆心道:“林道友,你再考慮一下吧,不如等水再冷些,這邊由我來看着,有情況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道友。”
林雙無所謂:“也行吧。”
神奇的是,泡了冷水的小蛇竟如久逢甘霖的樹木重新煥發了生機。
在一旁留神觀察的陸師妹興沖沖地道:“林道友,你的靈寵好了!”
在外人面前的小蛇,跟普通蛇類一般無二,它那雙黑漆漆的豎瞳從她身上轉移到水盆裡,有力的尾巴拍了下水面,蕩起圈圈漣漪。
林雙挑了挑眉,這算是好了?
“多謝你了,你先出去吧。”
“好,林道友有事再叫我。”
陸師妹行禮後,退了出去,屋門被她輕掩住。
林雙盯着在水盆裡盤起身軀的小蛇,看起來精神恢複了許多,隻是還是有些頹唐的模樣。
林雙并不在意它的死活,隻是考慮到小鳳凰,她也不能讓小蛇就這麼輕易死掉。
隻是這方法嗎……
她不由想到了電視劇裡以毒攻毒的法子,既然在開着暖氣的室内它快凍死了,冷水中卻又恢複了些許,幹脆她直接帶它去外面的冰天雪地,刺激一下五感六識,說不定立馬就好了。
“你要跟我出去巡邏?”
荊南枝嗤笑道:“你這身體再養些時日吧,吹吹風,病恹恹的保不齊又鬧出個什麼病來。”
林雙不滿,“我要去,我還沒看過大雪呢!”
荊南枝:“在屋裡看不是一樣?”
“不一樣,我就想出去看,不然的話。
“不然你想怎樣?”
林雙爬上了桌子,她站在紅木桌上,踩了幾個灰腳印,然後踏出一步,彩色的裙擺就像天女的飄帶,在空中起舞。
荊南枝臉色一變,不免動了恻隐之心……
“把它放下,林雙,行了行了,我答應你。”
林雙冷哼一聲,在荊南枝冷冽的目光中,終是放開了那幅草字,不枉費她這幾天無聊時統計寶庫得出的排名靠前類珍寶,财大氣粗的春風化雨宮可以不在乎那些小錢,但是身為書法愛好者的荊南枝絕對不能忍受别人威脅她的珍寶!
就像在那個世界裡,她不允許她的妹妹随意動她那些手辦一樣!
……
雪地裡,微微小雪簌簌落下。
被荊南枝強制披着狼皮大氅的林雙手裡拿着小蛇,感受着它越發精神的狀态,心裡隻道果然如此。
“你的靈寵竟然能适應嚴冬的環境?”荊南枝問。
“是啊,厲害吧。”
林雙驕傲一臉,順口解釋了一句,“假如不是這個原因,我才不會收它呢。”
小蛇蜷縮着身軀,嘴角忍不住的咧開,露出兩顆小尖牙,它看着四周,心中越發暴躁。
荊南枝沒有回應,隻是在她身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仿佛跟普通人一樣,沒怎麼使用靈力,兩人就這樣安靜地走了一會兒。
林雙想,還怪神奇的。
說實話,路邊沒什麼風景可言,皚皚白雪看久了容易雪盲,林雙隻能把視線放在荊南枝身上。
她還是一襲紅衣,面紗也從不在有人的地方取下,除了那雙勾人的眼睛外,其他地方都顯得那麼神秘。
就是那雙眼,比起之前無端的猜測,林雙更傾向于她是個美人。
隻是這樣,林雙更不明白了,有錢有權有勢的荊南枝為什麼一定要和她結契。
誠然這對自己有好處,那對她也是如此嗎?
林雙很不安,不安往往源自未知。
就在這時,雪地裡白色的身影一晃而過,同時間,小蛇發出一聲“嗷”叫。
璀璨的金色掩蓋在黑暗中,源自血脈中的本能壓迫讓那抹白色身影停頓了一下。
正是這一停頓,讓荊南枝在聽到靈寵被襲擊後,眼疾手快将罪魁禍首一擊打落。
有什麼落在了雪地裡,發出“噗通”一聲響。
“我的靈寵好像被什麼東西咬到了?”
林雙根本沒看清事情發生過程,隻聽到了叫聲,小蛇還被她捧在手心,她翻來覆去的查看,隻見它褐色的尾巴處鱗片若隐若現,冒出一點血珠。
這是?
林雙好奇沾了一下,那點血珠竟沿着手指蜿蜒而下,最後沒入了那顆朱砂痣裡,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
林雙還沒有搞清楚朱砂痣的原因,小蛇這時候又像是要說些什麼,蛇信嘶嘶。
“嗷。”是……
“嗯,你說什麼?”
小蛇半睜着眼眸,似西邊的落日餘晖,下一秒就要歸西似的。
“嗷。”别傷害它,它以後會對你有用。
說完這句,小蛇就閉上了眼,陷入混沌。
明明沒有任何指代,可林雙聽懂了,正是因為聽懂它的意思,她才覺得奇怪。
“這裡怎麼會有狐狸?”
她還沒來得及問什麼,荊南枝已經走過去,捏住它的脖頸往上提了提,辨認出物種後當即嫌惡的扔開,抽出手帕擦了擦手,總覺得手上好像沾染上什麼氣味了。
“你扔掉它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