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雙虛晃一槍,見她注意力不集中,正在她計劃之中,趁此機會,轉身要逃。
魚瀾閣主比她而言根本要輕松得多,連動都沒動一下,左手食指指着林雙移動的方向,輕語:“封魂,空明。”
林雙刹那停住,腦中一片空白。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想起一句話——所有的詭計都會在絕對的實力下煙消雲散。
她睜大了眼,明明身體還是有意識的,但她的腦海中卻想不起下一步該做什麼,好像進入了一個極其玄妙的狀态。
糟糕了!
林雙表情幾經變換,在魚瀾眼中又是另一副景象,雙兒的天賦果真契合[重印]。
還有剛剛那個反擊,也很漂亮。
魚瀾笑了聲,又道:“封魂,返。”
倒帶的記憶又重新染上色彩,五感重新接受到來自外界的認知,巨大的刺激讓林雙瞳孔微縮,識海翻騰不已。
在那一瞬間,她好像死了一次,又好像重新活了一遍。
直擊精神的震撼感,讓她的心髒處都傳來鈍痛感,林雙被剛剛的沖擊驚詫的還沒緩過神,粗粗喘了兩口氣,就聽魚瀾閣主道。
“此乃第三層封魂。”
林雙眨了眨眼,好半天才明白原來師伯是在教導她,剛剛發生的事好像在做夢一樣。
魚瀾閣主走下來,扶住她,“雙兒已經靈活運用封神之法,師伯很是欣慰,若是這樣讓你去參加,師伯也放心了些。”
她吃下師伯喂過來的恢複氣力的丹藥,林雙紅潤的臉色才稍微正常了些。
她就說師伯不會無緣無故就發神經來打她,原來是試探。
“多謝師伯指點。”
“嗯,之後每日亥時都來我這裡修煉心法,今日就到這吧。”
林雙轉了轉眼珠,這麼說師伯要交代的東西就這麼完了?
“怎麼了,難道你不想好好修煉,在問仙大會上一鳴驚人嗎?”
“不,弟子告退。”
林雙歡快的說道,既然師伯同意她參加,而她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再留在這就是浪費時間了。
屋門敞開,目送少女最後一片衣角沒入草木之間,臨了,魚瀾閣主幽幽一歎,“三年不見,雙兒無論是說話心性,還是運用法術都更為老練。”
魚瀾閣主自語道:“她可真不像一個中間空缺了六年教育的孩子。”
看來師妹那裡估計有的磨合了。
似乎是聽到這句話,卷簾屏風後面手持狼毫筆的女子凝眸,揮灑幾筆後才将筆放下,紙面上隻留有幾個字——身自當之,無誰代者。
又過了一會兒,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掩蓋在紅衣女子的裙下,魚瀾閣主擡頭看去。
女子已經移步行至榻前,将一疊卷帙攏在桌子上,自己也落了坐,恰好是林雙坐過的地方。
魚瀾閣主揶揄道:“你終于舍得出來了,這樣迂回的見面可不是你的性格所為。南枝,為什麼不讓我告訴她你也在這?”
“她若是細心,怎會察覺不到我的存在?”荊南枝斜着靠坐在榻上,聲音有點沉。
“可是你不曾去見她,她又怎麼知道是你?我可是告訴過你她要回來了。”
“……”荊南枝扭過頭,“如今一個兩個的都維護起她了,我讓忍冬先回去,她還不情願,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魚瀾淡然一笑,她直接戳穿了女人的小心思道:“說的好像你沒有似的。”
荊南枝:“……你剛才的一招被她化解,她卻什麼事兒都沒有,我的猜想應該是對的,她與忍冬的狀況何其相似。隻是忍冬的體質還好說,靈魂這一塊我是真的毫無法子。”
“好在之前你封禁了她的實力,功法也是與神識息息相關的,她自然無恙。可一旦解開封印,金丹期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她的靈魂強度,若是不盡快解決,最後隻有死路一條。而隻有突破元嬰期才能勉強容納。”
魚瀾閣主:“哎,當初聽你提出讓她去接觸[冰種],我還在擔心,沒想到真的讓她突破了,也算了卻我的一樁心事。”
荊南枝面色稍緩,“嗯,不過也不能高興太早,具體情況還是要看接下來的修煉和對戰。”
魚瀾閣主微笑,“是啊,你這不是對雙兒挺上心的嗎,又何必總是不将你的好跟她說呢。”
“我沒有,你不要瞎說。”荊南枝道:“我隻是,不想欠她的恩情。”
魚瀾閣主這次卻沒反駁她,隻是了然地笑了笑,“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的小師妹說,你與雙兒的婚事?”
荊南枝:“……”
“再等上幾年吧,如今的她就像百年前的我,套着一個成年的殼子,自視甚高,内裡卻如孩童般幼稚。而三年前,自诩經曆過很多事的我,或許還沒有她現在穩重。”
魚瀾閣主道:“那也好,不然依師妹對雙兒修煉的上心程度,你要與雙兒合籍,怕是不容易。”
荊南枝哼了一聲,尾音高挑,“我會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