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衡堅持要送她到宿舍樓下，車子停在學校西門，走進去十多分鐘。

“所以，那個李德凱，以前就在學校說過你是私生子？”陶之意有疑問，“你和他明明不熟，他怎麼知道這些事的？”

遲衡也是不知就裡：“可能也是聽人說吧，畢竟無風不起浪。”

陶之意堅持：“但也有可能是以訛傳訛，你一定要回去問清楚你爸爸。”

遲衡點頭：“嗯。”

走了小半段路，眼看宿舍樓越來越近，遲衡按耐不住，試探性地問了句：“周梵今天有找你嗎？”

“沒有哦。不過…… ”陶之意搖了搖頭，一副一言難盡的模樣，“我晚上倒是撞到很抓馬的事。”

“什麼？”

“前面吃飯的時候我不是出去和奶奶打視頻嗎？結果在小廳剛好聽到周梵和他爸爸在吵架。吵得好兇的那種，他們堵在門口，我本來想着一直躲到他們走，中途手機響了，被他們發現我在偷聽。”陶之意光想想就尴尬地頭皮發麻，“我的媽呀，你都不知道當時我我……”

她整張臉皺得像麻花，“我還一時嘴快，多管閑事，搞什麼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天呐！殺了我吧。”

遲衡被她張牙舞爪的模樣逗得忍俊不禁：“你勸架了？”

“沒有，我隻是覺得周梵爸爸的話說得不對，忍不住就反駁了一句，後來想想……”她懊悔地一掌拍上腦門，“我反駁他幹嘛呀！明明就跟我沒關系。”

“那……”遲衡欲言又止。

“什麼？”

“你不是為了幫周梵嗎？”

“不是！”話落，陶之意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對吼，我當下居然沒想着幫周梵，我純粹隻是因為他爸爸說話不中聽才出聲的。”

聞言，遲衡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像是把胸腔裡積壓的煩郁全都排盡，肩膀也松懈地垂了下來：“這麼說，你已經把他放下了？”

陶之意細細回想着：“我感覺是，因為我今天在酒店遇見他，也沒什麼難受的，也不會想回避他。”她讪讪笑起來，“不過還是覺得他長得挺好看的。”

說着，她擡眸看眼遲衡，下意識又補充了句，“當然，你也帥。”

遲衡失了聲笑：“我不在意這些。”

陶之意哼哼一聲，繼續往前走：“那這不是怕你覺得我誇别人，不在意你這個朋友嘛！”

“所以……”遲衡頓了下，問她，“你會在意我的感受？”

“當然啊！”她不假思索，“你是我好朋友哎，怎麼會不在意？”

“那能不能不要隻是朋友。”他脫口而出。

陶之意怔住，一時沒分清是他說錯還是自己聽錯：“你說什麼？”

積攢了好久的勇氣，在這一刻迸發，沒人知道他的心跳有多急促，甚至連手都在顫。

喉結緊張地滾了兩下，遲衡沉沉望着她，一字一句清晰道：“既然已經放下他，能不能試着考慮一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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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回到宿舍好久了，陶之意的心跳都平複不下來。

遲衡向她表白了。

當時在黎州，她還倍感壓力，擔心遲衡對她有别的意思，可這會兒他真的承認了自己的心意，她卻沒有了那種煩惱的感覺，隻覺得腦子懵懵的，甚至還有些難以置信。

他居然真的喜歡自己。

手機放在床架上，一聲震動，響得十分刺耳。

陶之意整個人回過神來，看了眼消息。

遲衡發來：【到家了，早點休息，晚安。】

陶之意沒好氣地對着手機就是一拳：“睡你個頭，大晚上的說那些話，誰睡得着！”

話音剛落，手機像是有感應似的，嗡一下震起來，遲衡打來電話。

陶之意吓一大跳，好不容易穩住的心髒又怦怦跳，猶豫了會兒，她接起：“喂。”

“你要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