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了~一~天~了~”司北夾着嗓子陰陽怪氣的:“你是不是經常和你家裡人這樣撒嬌啊?這裡疼哪裡疼的。”
“嬌氣死了。”
破天荒的白念安沒有生氣,很無奈的扯起嘴角:“很小很小的時候有過。”
司北有些吃驚,白念安居然今天願意和他好好說話,他坐在地毯上把活血化瘀的藥膏在手裡搓熱,輕輕貼在白念安的脖頸上,打圈按摩。
“長大了還在家裡人前面這樣嗎?”
白念安沉默了大概三十秒,那三十秒裡,小白在一旁吃磨牙棒,小小白躺在貓爬架上打哈欠,不遠處精巧的虛拟櫥窗火焰正在跳躍,背後大約有291隻的蝴蝶标本牆在月色下閃耀着光澤。
生動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展翅高飛。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倒映着司北的臉,白念安說:“不會了,也是很小的時候就不會了。”
出乎意外的答案,司北總以為白念安的壞脾氣應該是家裡人慣出來的。
“那你也太厲害了吧,白念安,那麼小就那麼獨立了?”司北用很誇張的語氣說出口,他做作的捂住了嘴。
又是這樣沒正形的樣子,白念安輕哼了聲,他偏過頭,看向擺放在桌子上的那顆蘋果。
一顆被削了皮,已經氧化的慘不忍睹的蘋果。
司北立馬把蘋果丢進了垃圾桶:“忘記丢了,我以為你不回來來着。”
“你為什麼總是削一顆蘋果又不吃?”白念安問。
“和自己打賭。”
真是個奇怪的理由,但是放在司北身上似乎也不奇怪了。
當白念安問出“賭注是什麼?”時,司北沉默了,他将手擦幹淨後站了起來:“睡一晚上就消的大差不差了,早點睡。”
因為白念安很讨厭家裡留有煙味,司北抽煙總是在露台抽的,從這裡朝前望,整個城市的夜景一覽無餘,盡在他的腳下。
晚上11:55分。
他叼起一杆煙,反複琢磨今夜反常的白念安。
思來想去又覺得可笑,從過去到現在,白念安的每一個舉動都會掀起他心中的波瀾。
可那張臉永遠毫無波瀾,面不改色,就連猝不及防的在電車上奪走他的初吻後,白念安也是露出淡淡的笑意,繼續轉頭看窗外飛馳而過的流蘇花。
輕飄飄的對着他說:不小心碰上了。
不小心碰上還能不小心伸出舌頭嗎?!
晚上11:59分。
司北走到陽台的另一邊,那面需要趴很近才能看見卧室裡的玻璃冰涼的貼在他的臉上,白念安站在床頭櫃旁,從櫃子裡拿出了個小罐子,随即做了個喝水的動作。
又喝冰水,明明他給床頭放了個盛着溫水的陶瓷杯。
真的那麼讨厭他嗎?倒的水都不願意多喝一口。
淩晨00:00分。
司北打開手機,幾乎是一瞬間屏幕都被各大社交平台的消息灌滿了,來回刷個不停,他落寞的垂下眼。
淩晨00:01分。
司北把煙頭又一次按入了手心裡,身後傳來很吃力的動靜,很細微,可他捕捉到了。
他才轉過身,看着白念安喘了口氣兒站在陽台口前,一擁而入的風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形,神情還是那樣的冷漠,可耳尖卻是紅的。
白念安用腳踹了下那台沉重的吉他,嘀咕了句:“是我不用的,送你了。”
手工描繪的銀邊在燈光下熠熠生輝,貝母打造而成的齒輪圖案造型獨特,這是紀念馬丁生産兩百萬的限定吉他,全球限量50架,據司北所知,國内擁有這把吉他的不超過三個人。
他的心顫了顫,壓抑不住的欣喜幾乎蓬勃而出。
“還有……”白念安咳嗽了聲兒。
“生日快樂。”
“什麼?”司北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剛剛有風,沒聽見。”
“生日快樂。”白念安這次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口的。
“你說啥?”
白念安拿起沙發上的抱枕朝着司北砸了過去:“耳背就去治!少在這糟踐人!”
司北眼眸亮閃閃的沖着白念安眨巴了兩下,他指着那把吉他:“真、真是送我的?”
“你居然能記得住我生日。”司北捂着嘴,發出“嗚嗚”的虛假氣音:“老公好感動,我們安安長大了。”
“你想死是吧,司北。”白念安随腳一踹,那吉他倒在了地毯上發出了沉重的鳴叫。
“隻是叫甯岩處理廢品的時候發現的,才不是生日禮物,而且這幾天大街上到處都是你的生日預慶祝,我又不瞎。”
白念安甩甩手,他累得不行不想和司北再搭茬了:“反正随你怎麼想,我睡覺了。”
司北挽起唇,大大咧咧的走過去整個人枕靠在白念安身上,把那人推送着往卧室走。
“陪我們白小安睡覺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