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的車就是在這時候到的。
隔着車窗楚弈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以前嚣張跋扈的楚宴正對着好幾個公子哥哈哈大笑,笑得叉起了腰,樣子嚣張極了,幾個公子哥則被他氣得抓狂偏又隻能無能狂怒。
這樣的楚宴跟以前的楚宴一樣,又不一樣,好像……很鮮活。
“爸媽,那是……楚宴?”
楚修翊同樣看到了楚宴,他心裡複雜面上卻不顯,倒是傅宏潤一看到楚宴就陰沉了一張臉。
“像什麼樣子,丢人現眼。”
楚夫人則是拉過楚修翊的手輕聲安慰,“小翊委屈你了,媽媽知道你不想看到他,可他畢竟跟傅弘谙有婚約,不讓他出現難免讓人家說我們楚家不懂禮數,所以隻能委屈你了。”
“媽我沒有不想見他,你們畢竟養育了他十九年,就算是養一條狗都有深厚的感情了,更何況他是你們的兒子,我能理解的,你們完全不用因為我而為難。”
夫婦倆隻覺得心裡又暖又心疼,這樣懂事的兒子要是養在他們身邊該多好,這才是他們的血脈啊,根本不是别人替代得了的,真的,楚宴就是個白眼狼,養他還不如養條狗呢。
“小翊你放心,你才是我們親生的,是楚家真正的小少爺,我們本來就對不起你,以後爸媽和哥哥們都會好好補償你的,我們會把這十九年缺失的愛全都加倍補償給你。”
楚宴不知道楚家車裡的父子對話,他隻是看到楚家的車來了之後就主動走了過去。
楚家前來賀壽的是傅宏潤夫妻,以及楚家下一任掌權人楚弈,還有他們新找回來的小兒子楚修翊。
楚宴朝他們走過去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便宜爸媽眼裡的厭惡和嫌棄,倒是楚弈神色比較穩定。
“爸媽,大哥,小翊,你們來了。”
楚宴像是沒看到他們眼裡的神色主動笑着跟他們打招呼。
楚修翊對他友好的笑了笑,楚弈則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倒是楚鴻潤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頭。
“你來幹什麼?還嫌我們楚家不夠丢人嗎?”
楚宴暗暗翻了個大白眼,面上卻沒有顯露半分,“爸,傅爺爺壽辰我作為晚輩理應來的,更何況我與弘谙哥還有婚約在,我不來不合适吧。”
再說了,不是你們讓我來的?裝什麼裝。
楚修翊聽到婚約兩個字臉上有些不自然,看向楚宴的眼神也不自覺暗了幾分。
楚弈也探究的看向楚宴,不明白楚宴究竟想幹什麼。
“既然來了就乖一點,尤其是今晚。”
傅宏潤以前就極其瞧不上這個小兒子,現在知道他不是自己親生的就更看不上眼了,若不是楚宴跟傅弘谙的婚約在,他隻怕在得知真相的第一時間就将這個丢人現眼的廢物掃地出門了,但正如楚宴所說,他不來還真不合适。
“你給我安分一點知道嗎,若是傅弘谙實在煩你,你今晚就不要出現在他面前,免得到時候連累我們一起丢臉。”
“小宴,你爸說得對,雖然你與弘谙有婚約在,可這些年弘谙有多讨厭你大家都知道,平時沒人的時候鬧鬧也就算了,今晚這麼重要的場合你可不能丢人知道嗎?而且弘谙是傅氏未來的掌權人,今晚這麼重要的場合他肯定很忙,你可不要去煩他知道嗎?”
楚夫人也不耐煩的警告。
楚宴心裡冷笑,這一個兩個的可真夠臉大的,嘴上叭叭的指責嫌棄,可死抓着這場婚約不放的分明就是他們自己,這不就是當了表子還要立牌坊嗎?這既要又要的嘴臉簡直惡心透了。
楚家分明就是在PUA原主啊。
“我知道的爸媽,你們放心。”
楚宴臉上沒有一絲不悅,反而乖巧得不像話,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都有些詫異,不過也沒細想,隻覺得楚宴就是害怕失去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你知道就好,那就一起進去吧。”
不想楚宴突然攔住楚弈。
“大哥,我能單獨跟你說幾句話嗎?”·
楚弈眼睛微眯,倒是有些意外,而一旁的楚修翊卻是微微緊繃了身體。
果然,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根本就不是他這個半路空降的親弟弟所能比的,他是嫉妒的,同時更恨。
楚弈還沒開口楚宏潤就不耐煩道,“你找你大哥幹什麼?不知道今晚什麼場合嗎?永遠這麼沒有分寸。”
“是很重要的事,”楚宴隻盯着楚弈,“大哥,可以嗎?”
他很清楚,楚宏潤雖然沒有完全卸任,但現在的楚家基本是楚弈這個繼承人說了算的,所以這件事隻要楚弈點頭即可。
楚弈面上看不出喜怒,但心裡也不免生出幾分好奇,于是他讓爸媽帶着小翊先走,他則是領着楚宴又回到了車上。
“你想跟我說什麼?”
到底會是什麼事呢?上次楚宴拿了他給的一千萬,保證不會再做任何傷害小翊的事,且那麼多天他也從未回過楚家,像是刻意與他們保持距離,他乖得出奇,甚至這些天他都沒去找過傅弘谙,所以楚弈想不到楚宴會找他做什麼?
難道,又像以前一樣,讓他以當年的救命之恩逼迫傅弘谙與他結婚?畢竟當年的婚約是老爺子親口承諾的,所以若是能讓老爺子開口,傅弘谙多半不敢反抗。
也隻有這條路了,現在的楚宴已經從雲端跌入谷底,而他若想重回雲端唯有死死抓住傅弘谙這個未婚夫,他們的婚約就是楚宴唯一的救命稻草。
可就在楚弈腦中百轉千回的時候,卻聽楚宴非常認真的對他說。
“大哥,我想跟傅弘谙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