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誤會了他們的反應,神秘兮兮地說了下去:“不要懷疑,這種藥劑是真實存在的,我有一位朋友認識它的研發者,我才會知道這麼多。”
李程煜面不改色地盯着男人,幾乎要用眼神詢問他了:你那位朋友是誰?回去他就把他開了。
男人毫無察覺,繼續侃侃而談:“總之,我有這種藥劑的資源,如果你們感興趣,可以随時聯系我,特别是你,甜心。”
他給夏詩檬遞來了一張名片,塞在她的手指下面,又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戒指,留下了一句“很漂亮的戒指,記得聯系我”之後,自顧自地走開了。
在男人走後,李程煜冷靜地開口說道:“我不覺得他手中會有ATD藥劑的資源。”
夏詩檬将那張名片推給李程煜:“你可以親自找他問問。”
李程煜看着桌上的名片,許久沒有再說話。夏詩檬也因為這件事情很快就失去了繼續玩下去的興趣,沒過多久就回了酒店。
第二天便是巴黎時裝周的casting,她給自己稍微打扮了一下,至少不能再看起來像個學生了。
為了維持最佳的狀态,她沒有吃早飯,隻帶着一杯無糖的美式,然後就是所有casting都會出現的,漫長的等待。
另一邊的李程煜也沒閑着,他去了巴黎聖母院,按照約定的地點和他的合夥人晏賢文見面。
晏賢文依然穿着那件棕色的皮夾克,背了一個黑色的斜挎包,正在拿着相機對教堂裡彩色的玻璃窗拍照,他的左耳上戴着的是一枚普普通通的黑色耳扣。
聽見腳步聲走近,晏賢文有預料地回過頭和李程煜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
李程煜也和他打了招呼,沒什麼好氣:“約我見面有很多種方式,接近我的女朋友是最不齒的一種。”
晏賢文笑了笑,對李程煜的話不以為意:“我又沒對她做什麼,的确是碰巧坐了一程火車而已。”
李程煜也笑了,語氣平靜的可怕:“是的,非常碰巧,往返倫敦和巴黎的火車一天那麼多趟,你不是故意等待她趕程的那輛的,也不是故意給她煙的,更不是故意想讓我通過煙味知道你們見過面的,對嗎?”
晏賢文轉過身去繼續拍照,嘴裡也沒有閑着:“我聽說你過年相親了,雖然現在我們之間挺緊張的,但畢竟曾經是朋友,所以就自作主張地接觸了一下,确實是不錯的姑娘。”
他連拍完一組照片,停下看了看,又轉向李程煜:“我猜她應該還是你的藥劑匹配對象吧?”
李程煜的手在袖口攥成了拳頭,修剪整齊圓潤的指甲嵌進掌心,壓出深深的印子,疼痛讓他保持了充分的清醒,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晏賢文,冷靜開口:“說正事。”
晏賢文放下了相機:“ATD藥劑的事情傳開了,但是,你知道的,我和史蒂芬森對藥劑的制作能力幾乎為零,真藥供不應求,所以有些人就想到了制作假藥。”
李程煜瞬間就明白了晏賢文的意思,嘴角動了動:“你們擔心假藥出事會被人找上門來,所以打算拉我進來背鍋?當初藥劑可就是從你這裡被流傳出去的。”
晏賢文早就聊到李程煜會這麼說,畢竟他們曾經合夥做了好幾年的研究,兩人之間也算是相當熟絡:“既然我能主動約你見面,當然也是帶着誠意來的。”
“隻要你答應對外承認藥劑的來源,我養父願意将先前收入的30%讓給你,今後所有相關的研發、制作、推廣,他都為你提供資金,并且收益對半分成,怎麼樣?”
晏賢文和李程煜并肩站在一起,在旁人看來,他們就像兩個結伴而來的普通遊客。李程煜聽了晏賢文的話後絲毫不為所動:“你和你的養父史蒂芬森,隻是想拉我上你們的賊船而已。我早就将ATD藥劑的配方毀掉了,今後,除了你們手裡現有的藥劑,不會再有一滴真藥劑被産出。”
他定定地看着晏賢文,看對方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到逐漸開始繃不住鎮定的表情分崩瓦解,最後變成壓抑着憤怒和不滿的醜态。
“你拒絕了,是嗎。”晏賢文冷漠地看着李程煜,“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就是你一直以來的喜好,我明白了。”
他胸口起伏着,強裝鎮定地舉起相機,又拍了一張照片,由于手臂的抖動,這張照片拍糊了:“那你就别怪我會做出什麼事來。對了,上次我看夏詩檬手上的那枚戒指挺好看的,是你送的吧?我再送她一條項鍊湊成一套,你覺得怎麼樣?”
李程煜的臉色沉了下來。
“她不喜歡紅寶石項鍊。”他的語氣中夾雜着一些不自然的顫.抖,如果隻是關于ATD藥劑的事情,他還勝券在握,因為配方記錄已經全部被毀掉,現在僅存的配方就是他腦中的那一份。
但如果涉及到夏詩檬,那就不一樣了。
他不能容忍她陷入危險中。
“我建議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晏賢文并沒有将事情說死,裝作友好地拍了拍李程煜的肩膀,“我的電話你随時可以打,想好了就聯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