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星星燈的光芒漸漸被日光取代。赫敏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滾到了艾莎懷裡，變成了艾莎的大型抱枕。

她渾身一僵，臉頰瞬間燒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往後縮。艾莎似乎已經醒了，雖然并沒有睜開眼，但還是吓了她一跳。“早安，赫敏。”

赫敏輕咳一聲掩飾慌亂，“早……早安，艾莎。”

艾莎睜開眼，側頭時栗色長發在枕上像絲綢般鋪開，“着涼了？”她帶着睡意的嗓音像融化的蜂蜜糖，指尖已經自然地撩開赫敏額前的碎發。

“沒、沒……”赫敏小聲回答，目光卻不自覺地落在艾莎的臉上。晨光中，艾莎的皮膚顯得格外白皙，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淺淺的陰影。“你怎麼、這麼……”

好看。

“嗯？”

“——這麼擅長搶被子！”赫敏突然彈起來，冰涼的空氣灌進睡衣領口，“4D影院是九點開場對吧？”

艾莎把臉埋進枕頭悶笑，栗色發絲随着肩膀顫動，“如果某人不臨時改主意的話……”她突然從發絲間擡起眼睛，“不過陽台欄杆在漏水，你爸爸的高爾夫計劃……”

“他昨晚還對着電視練揮杆呢。”赫敏把拖鞋甩到一旁，“典型的倫敦式天氣預報。”

穿好衣服下了床，赫敏就先一步去洗漱了。等到大家在客廳集合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八點鐘。

艾莎打量着這些特制座椅——腰部的自動安全帶，扶手上整齊排列的噴水孔，每個設計都為了極緻沉浸感。當赫敏的指尖碰到3D眼鏡的防滑紋路時，整個影廳突然陷入黑暗，伴随一陣細微的機械嗡鳴。

“原來這是個深海故事……”銀幕亮起的瞬間，座椅突然模拟出墜海般的失重感。湍急的流水聲從四面八方湧來，赫敏被劇烈的晃動驚得往旁邊一抓，安全帶慣性将她推向艾莎的方向——指尖恰好落進那雙比金屬扶手溫暖得多的掌心。她愣了一下，指尖微微蜷縮，卻沒有立刻收回。

對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但什麼都沒說，隻是輕輕撫摸着她的手。

艾莎的手很柔軟，也很溫暖。赫敏的耳根微微發燙，直到4D座椅突然噴出的水珠濺上臉頰——像一場微型海嘯，把銀幕上那些模糊的驚濤駭浪都澆成了具象的涼意。

電影結束後，燈光重新亮起。位于她倆後排的格蘭傑先生摘下眼鏡，長舒了一口氣：“真是太震撼了！我從沒想過4D效果會這麼逼真。”

“真不錯，你們倆覺得好看嗎？”格蘭傑夫人笑着問道。

“挺好的。”艾莎回應。

“嗯……我也這麼覺得。”赫敏附和。

鉛灰色的雨幕裡，黑綢傘面倏然展開，艾莎手腕輕轉，将赫敏完全籠罩。“沒想到雨越來越大了。”

“小心點，你肩膀淋濕了。”赫敏說。

“那你再靠過來點，嗯？”

赫敏抿了抿唇，聽話地往艾莎身邊挪了挪。兩人的肩膀輕輕碰在一起，傘下的空間顯得有些狹小，卻莫名安心。

赫敏能聞到艾莎身上淡淡的香氣，混合着雨水的清新，意外地好聞。她不自覺地微微傾身，鼻尖輕動。

“你在做什麼？”

“啊，沒什麼。”赫敏有一絲被抓了包的窘迫，她佯裝不經意地說道：“其實你比我細心多了……我都沒準備雨傘。”

艾莎側頭瞥了她一眼：“倫敦的雨……啧，我可不想讓你變成小秃子。”

赫敏忍不住笑出了聲，臉頰微微泛紅：“真是誇張。”

雖然這麼說着，但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

“其實我帶了兩把，就是防止這種情況發生。”艾莎将傘遞給赫敏，自己則從包裡又拿出一把折疊傘，交到了格蘭傑夫婦手上。

雨點敲打在傘面上，發出清脆的聲響，赫敏看着一串串水珠落下，心情說不出的美妙。

倫敦的雨天，似乎也不是那麼糟糕。

到了海洋生物中心門口，艾莎收起傘，輕輕抖落傘面上的水珠。赫敏站在她身旁，目光追随着她的動作。

“昨晚偷偷去挖海底化石了不成？”艾莎發現她有些心不在焉，調侃道。

“哦，沒什麼，在欣賞雨景。”赫敏連忙說，“這聲響像在煎培根。”

“可能天天都在煎培根。”艾莎輕笑，“我們進去吧。”

巨大的水族箱裡，五彩斑斓的熱帶魚在珊瑚礁間穿梭。

“哇！媽媽快看那條彩虹魚！”剛進門的黑發小男孩蹦跳着拍打玻璃，被他父親趕緊抱離展區。

右側一群學生正圍着講解員争論：“水母到底算不算大腦發育完全？”

赫敏小跑到玻璃前，不禁驚歎：“這比在電視上看到的震撼多了！”

“畢竟隔着屏幕可聞不到海腥味。”艾莎也很喜歡眼前這番景象。

“看到深海區了嗎？那截發光的水管！”玻璃後方，某條鳗魚正用尾巴忙着敲擊礁石。赫敏随口點評道，“啧，章魚活像被詛咒的拖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