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沒見過它被烤成琥珀色的模樣，特别香。”艾莎笑着回應。

“……艾莎你的味覺系統還好嗎！”赫敏摸了摸胳膊，不知為何有些說不出的涼意。“聽說這裡有個海底隧道，我們去看看。”

她選擇快速地通過這裡。

海底隧道是海洋生物中心最受歡迎的區域之一。透明的玻璃隧道蜿蜒穿過巨大的水族箱，遊客可以走在隧道中，四周和頭頂都是海水，各種海洋生物在周圍遊動。遊客站在這裡，就仿佛置身于海底世界。

“快看那邊！”赫敏突然拽住艾莎的袖口，聲音裡帶着掩不住的雀躍。她仰起臉，清澈的眸子裡映着粼粼波光，“是鳐魚！”

那隻巨大的鳐魚正悠然滑過她們頭頂，寬大的胸鳍如羽翼般舒展，緩緩滑過水面，腹部呈現出美麗的白色花紋。赫敏微微睜大眼睛，壓低聲音道：“它們比看起來聰明得多——科學家發現鳐魚能識别自己的倒影，甚至能完成簡單的迷宮測試。”她頓了頓，嘴角揚起一抹笑，“有時候我在想，如果霍格——如果某些學校能開海洋生物課，我大概會整天泡在實驗室裡。”

赫敏的視線又被水母吸引：“它們的熒光蛋白顯色機制絕對值得寫篇論文！”那些水母的身體透明，像一朵朵漂浮的花，散發着微弱的光。

艾莎擡頭望去，嘴角微微揚起：“确實很美……不過論文還是不必了。”

就在這時，一條體型龐大的灰鲭鲨從遠處緩緩遊來，投下冷峻的陰影。它突然懸停片刻，魚鰓劇烈張合，附近的小魚群瞬間四散，仿佛被某種原始恐懼驅趕。赫敏被它的威嚴震懾，下意識屏住呼吸，“看，它可真威風。這壓迫感……堪比紀錄片裡的虎鲸突擊鏡頭。”

艾莎點點頭，目光掃過那些仍在遠處徘徊不敢靠近的魚群，追随着鲨魚的遊動軌迹：“是啊，畢竟是海洋中的頂級掠食者。”

然而，那條鲨魚突然加速，尾巴劇烈擺動，猛地撞向了玻璃牆。沉悶的撞擊聲在隧道中回蕩，赫敏驚得呼吸一滞，腳跟已經自發地後退半步。

“它怎麼了？”她的聲音有些緊繃。

艾莎的眉頭微微蹙起，目光緊緊盯着那條鲨魚：“不對勁，鲨魚不會無緣無故這樣。”

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鲨魚再次撞向玻璃，這次的力量更大。玻璃發出一聲低沉的震動，細小的裂痕從撞擊點蔓延開來，像蛛網般迅速擴散。

“玻璃要破了！”一個戴眼鏡的男人直接把孩子扛在肩上狂奔。爆發的尖叫聲中，有人撞翻了紀念品攤位，塑料鲨魚玩具稀裡嘩啦滾了一地。保安的擴音器發出電流雜音：“所有人！保持冷靜！不要推擠！立刻向出口——”

赫敏被人群擠得東倒西歪，後背狠狠撞上了欄杆。這時艾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但出乎意料的是，艾莎沒有拉着她往出口跑，反而拽着她往玻璃破裂的方向擠去。

“跟緊我！”艾莎握得很用力，赫敏能感覺到她手心微微出汗。她們艱難地在慌亂的人群中穿行，不斷有人撞到她們的肩膀。

“你們去哪裡？！”

格蘭傑先生喘着氣擠到她們身邊，看起來累得夠嗆。“總算找到你們了！快，我們得趕緊離開！”

格蘭傑夫人也跟了上來，焦急地拉住赫敏的手：“快走，寶貝，這裡太危險了！”

赫敏卻搖了搖頭，“不行，我們不能就這麼走！”

艾莎直接說：“叔叔阿姨，你們先出去，我們會保護好自己。”

格蘭傑夫婦還想說什麼，但兩個孩子已經離開，他們被人流推搡得踉踉跄跄，根本無能為力，隻能選擇相信她們。

這個時候，整面玻璃幾乎搖搖欲墜。海水已經順着縫隙滲出，玻璃的裂痕在不斷擴大，就算鲨魚不再撞擊，徹底崩裂也是遲早的事。也許，就是一瞬間的事。

艾莎迅速低聲念了一句中文：“恢複如初！”

一道不易察覺的銀光閃過，像月光灑在了水面上，順着玻璃的裂痕蔓延開來，像是一條條發光的絲線，将破碎的玻璃縫合。裂痕的邊緣泛起細小的光點，像是星辰在夜空中閃爍，随後迅速聚攏，形成一片完整的光網。海水滲出的勢頭被硬生生地遏制，仿佛時間在這一刻靜止。

玻璃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原本搖搖欲墜的玻璃牆重新變得堅固。沒人注意到水族箱角落閃過一抹綠光——像某種發光水藻的殘影，轉瞬被鲨魚攪碎的水波吞沒。

赫敏的瞳孔微微收縮，氣音輕得幾乎散在空氣裡：“你用了魔法？可你沒有魔杖！”

艾莎隻是輕輕搖頭，“得先離開……”

二人快步走出隧道，發現外面的工作人員已經在有序安撫遊客。格蘭傑夫婦見她們安然無恙，這才長舒一口氣。

“你們吓死我了！”格蘭傑夫人緊緊抱住赫敏。

赫敏有些愧疚地說道：“對不起，媽媽。”

格蘭傑先生搭着艾莎肩膀的手還在微微發抖：“下次别這麼冒險了，安全最重要。”

艾莎點點頭，語氣誠懇：“抱歉，讓你們擔心了。”

出口處，滿臉油汗的經理正對記者話筒堆笑：“本次虛驚一場源于我們的‘沉浸式海洋災害體驗系統’臨時啟動，旨在測試遊客應急反應……這位小朋友要不要免費冰淇淋券？”

赫敏聽見工作人員小聲咒罵：“見鬼的測試系統，控制台根本沒人操作……”

雖然這次的事件是個意外，但奧爾頓塔之行還算圓滿。此時倫敦的雨已經停了，天空被雨水洗得澄澈透亮，幾縷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地面上，映出一片金色的光芒。

赫敏靠在真皮座椅上，任由窗外的風景在餘光裡拉成模糊的色塊。空調的涼意貼上她的手臂，卻澆不滅心頭那簇微妙的火苗。

艾莎……居然已經掌握了無杖施法？

她的手指在膝頭輕輕敲着，節奏越來越快。這不是嫉妒——赫敏·格蘭傑從不嫉妒朋友的成就。但那種熟悉的、灼熱的求勝欲正在血管裡奔湧，像是期末考試前夜發現還有兩本參考書沒翻完時，那種既焦慮又興奮的緊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