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行車幹什麼,你又不會騎。”
“我不會我可以學啊,我學會了以後我就能自己騎車去上學,不用你載着我了。”
靳越群靠在床頭看喬蘇寫的卷子,一隻手掐着他的腰,有一搭沒一搭的捏兩下,怕他掉下去,喬蘇有點癢,伸手往後趕了一下他的手臂。
“你别摸我腰,好癢癢…”
“嬌氣的你,摸兩下癢什麼。”
靳越群罵他,锢着他腰肢的手掌一點沒松,喬蘇噘噘嘴,把腦袋擱在他脖子那兒。
“到底誰的腰啊…,那你給我買輛自行車。”
“不買,你就跟我坐一輛。”
“跟你坐一輛可以啊,但你有時候不是下課就要去廠裡嘛,你老叫靳曉北載我回來,他騎車又沒你穩當,他帶着我,我有時候還得抓着他…”
“你抓着他?”
喬蘇點頭:“是啊,尤其學校門口那段土路,颠死我了…”
靳越群默了會兒:“明天帶你買自行車。”
“真的!”喬蘇很高興地說:“那你也得教我騎才行。”
“教你。”
靳越群點頭,于是放假的最後兩天也沒讓他再去張老師那兒補課了,他給喬蘇買了一輛鳳凰牌的自行車,錳鋼車架,申州造的。
靳曉北來了就看見喬蘇院子裡歪歪斜斜地學着騎車,旁邊是他哥給他扶着。
“哎哎哎,要倒了…!”
“不會,你往前蹬。”
“你别撒手啊…”
“不撒。”
靳曉北看喬蘇跟個不倒翁似的,笑死了:“喬蘇,騎自行車得倆腳蹬快點,越快也越不容易翻,你蹬這麼慢不行啊,不過你咋拿個女士自行車練手?我小姨出嫁的時候就陪嫁這種彎杠的,男的騎得前頭都是大直杠…”
“什麼?我這是女士的?”
喬蘇喊靳越群:“我說我怎麼覺得這個車的轱辘沒你和靳曉北的大!”
靳越群看了靳曉北一眼。
“不不不、我記錯了,喬蘇,你這也是男士的,哎!鳳凰牌,我小姨結婚的時候我小姨夫就是騎這這個車把載她回家的,他也騎彎杠的,彎杠的可風光了,都是男的騎的,都是男的騎的…”
靳曉北擦擦額頭上的汗:“對了,哥,這是我媽讓我給你拿的,都剛包的,上次的酒我爸可愛喝了,來了客人都不輕易往外拿呢。”
他媽包包子餃子是一絕,喬蘇也騎累了。
“靳曉北,你這兩天咋不來找我?”
靳曉北不知道怎麼說,他怎麼說?難道說他那天被他和他哥臉對臉的親嘴唇給吓着了?
他也确實被吓着了,他真的想不清楚,他哥和喬蘇咋能親嘴呢?
但是靳越群是他哥,他家和靳伯其實是比較遠的親戚,那會兒他爸剛從家裡頭分家,還是靳哥借給他爸錢開了魚塘,而喬蘇又是他最好的哥們兒…
要不然,親就親吧…
“我這兩天在家幫我爸看魚塘呢,這不剛一閑我就來了,我媽包的你最愛吃的牛肉餡兒。”
“那明天咱叫着彭文去山上抓兔子。”
“後天開學了,明天不許去山上,萬一再崴腳怎麼辦。”
喬蘇差點忘了靳越群還在這兒。
“那明天咱們去河邊燒烤。”
靳曉北說行,又看喬蘇學自行車,本來他想着喬蘇學會了,明天他們就一塊兒騎自行車去河邊,但看着他哥在後頭就沒撒過手,自行車不撒手能學的會嗎?
靳曉北看了一會兒,估計喬蘇也難會,就走了。
美好的假期就如打西邊落下的日頭一樣,在不知不覺間消融。
開學前一天,楊白梅給他打電話,言語間高興極了。
“喬蘇啊,是你讓人給家裡按電話的吧,晌午來了兩個市裡的師傅,按的可好了!給咱挑了一個大紅色的,左鄰右舍都來瞧了,多少錢啊?”
“四千多吧…”
“四千多啊!你們聽聽,這一台電話機就要四千多咧!我說不安,咱也不是那什麼富貴人家,哪兒用得着打什麼電話,喬蘇非要孝順我們,他心裡老記挂着我和他爹…”
楊白梅那邊嘴咧到耳朵根而,跟來看稀罕的鄰居說着,話鋒一轉,又問:“喬蘇啊,我聽捎信的說這是給你給杏花的嫁妝?哎,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就是出嫁哪用得着陪這麼貴的東西啊!”
喬蘇聽得一頭霧水:“什麼,什麼陪嫁?”
“就那天來捎信那個,黑黑的,臉上帶個黑那個小夥子說的,說這是給杏花按的,以後誰家要是出不起按電話的錢,就别上門提親,哎,你是不是知道有人相中杏花的事了?你這條件一提,誰敢來啊,現在哪家能出得起這麼貴的錢啊…”
“媽,你讓我說…!”
那邊,喬杏花把電話搶過來,她别扭地說:“你給我安的?”
喬蘇還沒轉過來是怎麼回事呢。
“啊,是,你才十七,是不是現在有那些成天混大街的小混混騷擾你了?”
“現在他們都不敢來了。”喬杏花說:“你還住那個地方是吧!”
喬蘇說是啊,楊白梅還想跟他說話,說一個小姑娘用不着電話,不如給喬柯,不過後半句喬蘇沒聽到,喬杏花直接把電話給挂了。
晚上的時候阿姨說在門口收到一筐肉腸,說一個小姑娘擱下的,擱下就走了。
正巧靳越群也回來了,喬蘇撲到他身上,靳越群被他一沖,身形也沒變,抱着他。
“靳越群,你怎麼想到這個辦法的?太厲害了!”
這樣就不會有一些亂七八糟的小混混癞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還跟不跟我置氣了?”
“不置了不置了,你最好了嘛…!我從小就知道你對我最好的了…!呐,給你嘗嘗,杏花親手做的肉腸,她專門給咱送的呢…好吃吧?”
“還行。”
“哈哈,那我下次也研究研究給你做好吧?我見過她們攪肉餡兒…”
“廚房那地方你不許進。”
“為啥?”
靳越群光想想他就頭疼了,拍了下他的大腿:“我整天事情多的很,你不要給我找事。”
喬蘇忍不住抓着他的衣裳笑,怎麼他要學點好的就是找事了?不過靳越群的确是這個世界上對他最好的人,再沒有之一,他一直都無比确信的知道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