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驷一直覺得八中高二年級第一和年級第二兩位都賊有個性。如果說馮周是冷得捂十年都捂不熱,那虞少淳就有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瘋勁。
他敢用鈉煮雞蛋測量水花高度上課頂撞老師還敢考場打架。
現在考完開學考沒兩天,這個瘋子放學後站在他面前問他要不要幹票大的把數學老師弄回家種地去。
雖然他讨厭羅秋蝶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讨厭了一年多,但是被張秋爽知道了能先扒了他的皮。
陳驷認真地搖搖頭:“不想。”
馮周問:“真的不想嗎?”
陳驷看着一起出現的兩人,哽咽道:“馮寶,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我會救你出來的。”
虞少淳拍拍他的肩:“年級第一這叫識時務為俊傑,是吧,馮寶?”
馮周的臉色肉眼可見地綠了。
陳驷喜出望外,覺得他倆的聯盟依舊塑料得一批,立刻開始動搖軍心:“馮寶,我知道你是被逼迫的。雖然老羅很讨人厭,但是進一步狂風暴雨,退一步海闊天空,我們......”
“我沒被脅迫,”馮周打斷他,“事實上我覺得她講課的能力很差,職業态度有很大問題,會影響我的學習。”
虞少淳勾着他的肩膀,哥倆好地摟着他往牆角走:“所以呢?陳驷同學,看在我們高一高二都在一個班的緣分上來幫個忙,加入我們‘複仇者聯盟’?”
羅秋蝶下午沒課,難得清閑,坐在辦公室裡翻着學生花名冊,給馮周他媽打了個電話。
“哎,您好,是馮周的媽媽嗎?”
電話那頭一片嘈雜,馮青青問道:“您好我是,您哪位?”
“我是馮周的數學老師。是這樣的啊,我看您孩子這個開學考的數學成績和理化生比起來差的有點多,咱有沒有給孩子報補習班的打算?要是沒有的話,我家周六有個班,不是說強迫啊,沒有強迫孩子來上課,就是學校的老師肯定更了解孩子。我呢,要價也不貴......”
“醫生!四号床病人沒有呼吸了!”
她的長篇大論被一片喧嘩淹沒,馮周他媽幾乎是一瞬間就撂了電話。羅秋蝶聽着對面的一陣忙音,血壓直線上升。
有其母必有其子。
辦公室門被敲了三下,陳驷探頭進來:“老師好,您在忙嗎......?”
羅秋蝶調整了下有些猙獰的表情,硬擠出一個慈祥的笑:“什麼事呀?”
“老師,”陳驷磨磨蹭蹭地走到她面前,“我聽一班的同學說了您補習班的事,想......想來問問。”
羅秋蝶的表情頓時由陰轉晴,笑得比春天的花都燦爛。她從旁邊撕下一張便利貼,在上面寫了一串電話号碼:“你把這個給你家長,讓他們加我微信細說。”
“這就是我們計劃的第一步,”前一天晚上,虞少淳在草稿紙上寫下了一個“圈1”,“引蛇出洞。”
“從我旁敲側擊一年得到的情報來看,羅秋蝶基本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上課前一天才會通知學生上課地點,十分之狡猾。”
“而我們引蛇出來的那個餌,就是陳驷。”
馮周問:“你的意思是陳驷去上她的課,然後在課上錄音?”
虞少淳搖搖頭,在紙上又寫了一個“圈2”:“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步,聲東擊西。”
“羅秋蝶在上課之前,會讓學生把手機關機放到手機袋裡,他沒有機會錄音的。到第一步結束,陳驷的任務算完成了。這個時候,就輪到我們出場了。”
周六,天朗氣清。
陳驷被張秋爽女士押送到了解放橋32棟樓下,她依舊不放心:“你去好好上課,聽見了沒有?你們這老師上課貴得很,一節課要1200,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教得好還是瞎要價......”
陳驷被她這麼一說,更加心驚膽戰:“不是試聽課,還沒交錢嗎?”
張秋爽瞪了他一眼:“試聽課聽完你敢說不滿意啊?不怕她上課給你穿小鞋啊?這老太太看着面相就不善,你可長點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