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止沈明昀頭痛,姬容的腦瓜子仁兒也開始嗡嗡地疼了:遊戲裡可沒有宮羽的這段戲份,她怎麼也出現了。
顧白衣冷眼看着一切,微微俯身,拱手一拜道:“白衣言已至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沈明昀見顧白衣如此決絕,再想起誅邪一戰的慘況,不由得左右為難。
沉吟片刻,心中已有決斷:“此案……”
就在此時,殿外響起一道嗓音。
“此案不能斷。”
沈明昀眉頭一皺,心想又是誰搶了他的話。
擡頭望去,月白的長袍映入眼簾。
旋即眼前一亮,救星來了。
梅鶴剛處理完手頭的事,眉間隐含倦怠。
她瞧了瞧宮羽,先是溫和地垂問了她的身體,而後再說:“此案不能斷,因為姬容的毒不是顧白衣下的。”
在座諸位皆是一愣。
姬容摸着腕間的血玉镯子,指尖微微泛白。
不會原主栽贓陷害顧白衣的事被梅鶴發現了吧?
“梅某一直不曾說明一件事,當日那位來尋梅某救姬容的弟子,其實是……顧白衣。”
梅鶴的神情有些微妙,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之後顧白衣被捕,梅某覺得事情有些蹊跷,便着手調查那一味無名丹毒,今日才查出那毒其實是慢性毒。”
“服毒的人毒性不會立刻發作,大約會緩上一至兩月毒素才會侵蝕神智,以緻昏迷不醒。”
葉一舟沉吟片刻,随後說道:“葉某沒記錯的話,兩月至一月之間正是英雄大會,人員衆多,各派弟子都有參與。”
梅鶴又道:“與其說是人員衆多,不如說是魚龍混雜、防不勝防。”
“所以姬容被下毒是發生在兩月之前的話,那便無從查起。”
沈明昀接過話,悠悠地說,“而且若是其他門派所為,姬容又必會與同門弟子有所接觸,還能拉上一兩個弟子下水,算是一石二鳥之計。”
葉一舟面色凝重:“此人心思歹毒至此,不知是何門何派的弟子意欲算計我萬劍宗。”
姬容聽着這些大佬的陰謀論,不由得佩服他們豐富的想象力。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隻有顧白衣站在原地從容地微笑,仿佛此事與她無關。
宮羽再度擡起指尖,描摹着杯蓋上的花紋。
她咳了咳,道:“既然事關其他門派,還要勞煩沈長老細查,萬一此事與魔宗沾染上幹系,那就不太好了……”
随後看向顧白衣,笑着說:“不過大抵是不可能的,我派弟子皆是千裡挑一的人物,怎會與魔宗扯上幹系?”
姬容心想,那楚長離和白玉霜曾經還是萬劍宗的中流砥柱,後來不照樣成了魔宗大佬。
不過這話她也隻敢在心裡腹诽,現下隻能默默地聆聽大佬的發言。
總覺得明明當事人和嫌疑人是她和顧白衣……
但整個會審似乎和她們關系不大。
梅鶴歎息一聲,道:“姬容無事便是皆大歡喜,此案就到此為止罷。”
姬容也覺得,再查下去她恐怕自身難保,這樣的結果恐怕是最好的。
梅鶴繼續說:“不過……你二人都罰抄清心訣一百遍。”
語罷,她用目光瞟了瞟姬容的鎖骨處,神色平靜,但表情卻略顯複雜。
【嘀!梅鶴好感-5,顧白衣好感+10】
姬容:“……”
如果不是這一聲電子音,她都快忘了還有助手君的存在。
“是。”
兩人同時回應,神色各異。
姬容看着顧白衣嘴角若有若無的笑,不由得在心中冷哼一聲:笑吧,你現在就笑吧,把官配都作沒了,坐等追妻火葬場。
會審結束,姬容發現最大受害者其實隻有她自己。
不僅在梅鶴那裡落下一個“勾引師妹”的罪名,還成功讓顧白衣扳回一局。
太悲傷了。
案子一結,各位長老事務繁多,便先行離去。
霎時,殿内隻剩下顧白衣與姬容兩人。
姬容還是萬年不變的漠然表情,她提起清河劍,意欲離開裁決司這個晦氣的地方。
卻不料顧白衣站在身前,擋住了路:“師姐,白衣有話對您說。”
顧白衣面含微笑,語調十分溫和。
隔着這樣近的距離。
姬容甚至能看見此人額上未愈合的血痕,還有那張蒼白近乎透明的薄唇。
雖然身着囚服,但顧白衣雙目神采不減。
嘴角噙着笑意時,猶如一池幽深的泉,波瀾不興,同時也讓人捉摸不透。
姬容皺着眉,正試圖找出顧白衣真人與遊戲建模的不同。
旋即顧白衣便在她眼前消失了,似乎是用出了什麼步法。
姬容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嘴唇被一片溫軟給覆住了。
上唇隐約傳來啃咬的痛感。
艹。
姬容險些罵出聲。
咬過之後,顧白衣面上含笑,甚至還擡起手,輕輕擦拭嘴角透明的銀絲。
姬容看着顧白衣,明白自己被女主耍了。
她在掌中凝起一團靈力,語氣森然:“顧白衣,你找死嗎?”
顧白衣似乎并不畏懼姬容,反倒覺得十分有趣。
語氣溫柔,低聲問:“師姐,好玩麼?”
姬容面色不改。
呵呵,想挑釁我?
老娘偏不中招。
姬容看着顧白衣嘴角的笑,也擡起手,擦了擦嘴唇,面無表情地說:“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