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陽問:“那姬容可答了?”
“她……答了,但錯了一半。”
錯了一半?
季青陽挑了挑眉,“那為何她的評分會比顧白衣高。”
“因為她是故意答錯的。”
宮羽放下茶杯,淡然地得出結論,“她前三把劍都寫對了,最後那兩把劍,錯得太離譜。”
季青陽有些好奇,便拿起姬容的最後一張試卷,看了看她所寫的答案。
“七上八下劍”、“眉來眼去劍”,這算哪門子的名劍?
季青陽先是愣了片刻,而後哈哈大笑:“一個知而不答,一個有意答錯,有趣。”
寶箓市集内。
姬容看着集市裡那群黃色的布偶鴨子,開始懷疑人生了。
柳凝雪十分迷信地掏出五十玉靈,買了一隻“逢考必過鴨”,笑着問:“師姐,你也要買一隻‘考過鴨’嗎?”
暖黃色的小鴨十分可愛,巴掌大小,做工精緻,隻肖注入靈力,它便會喳喳大叫:“考過鴨,考過鴨,逢考必過鴨!”
這種交智商稅的東西,無異于挂柯南挂科難,最後還不是科科挂。
姬容搖搖頭,表示自己不願再被騙。
“哎,比起明日的武試,其實凝雪更在意今天的文試。”
“為何?”
姬容有些不解,心想小美女不是裸考嗎,還有什麼好在意的。
柳凝雪看姬容的眼神如同看着一道護身符,含淚對她說:“姬師姐,您一定要赢啊,不然凝雪的五百玉靈就沒了。”
姬容:“?”
墨顔守着攤,時不時旁聽着,不由得噗嗤一笑:“姬師姐有所不知,昨日文試考核時,我們在場外等候,一時興起便略下小注怡情。”
好家夥,真厲害。
居然能把聚衆賭博說的這麼文明。
姬容淡然地看着墨顔,等待她說下文。
墨顔本以為姬容會詢問,卻遲遲等不到。
最後她隻能自己給自己台階下,讪讪地說:“賭的便是您和顧師妹的文試誰得分更高。”
“嗯,原來如此。”
“……”
墨顔看着姬容三腳也踹不出一個屁的樣子,憂傷地問:“姬師姐一點兒也不在意嗎?柳師姐押了五百玉靈,我也偷偷押了一千玉靈賭您赢的。”
聽到玉靈,柳凝雪抱着那隻喋喋不休的鴨子,忙不疊地點頭:“對對對,韋師兄還押了三千玉靈呢。”
姬容問:“最後押誰的多?”
墨顔歎了口氣:“因為姬師姐您之前的文試成績不容樂觀,所以人數方面目前是三七開,您三顧白衣七。”
“但是在靈玉上您占優勢,因為韋師兄一人就站了半壁江山。”
姬容微笑,颔首道:“那你們這次赢大了。”
天極峰,快雪居内。
月光潑地如水,藥草上血迹斑駁。
顧白衣正在煉丹,心脈的撕裂感卻讓她猛地吐出一口血。
鮮血灑在指節上,很像一針一線繡出的紅梅。
衣袍雖然染了血,但本就是深色的,也不大看得出來。隻是可惜了她剛從萬藥谷采的藥材,就這麼白白浪費了。
鳳凰圖騰從胸口蔓延至脖頸,顧白衣打坐調息,眸中的陰戾愈發深重。
直至瞳中赤紅變為墨色,她才緩緩起身,洗淨手指上的血迹。
她的眼神與其說平靜,不如說是漠然。
顧白衣擦拭着藥草上的血迹,鮮血擦得掉,但沾染上的魔息卻不能。
似乎她這一生也如這些藥草一樣,總是身不由己。
半晌,她收回思緒,對着月華下的那道影子一作揖,噙着笑說:“白前輩,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