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雲隐山莊的第二天,易叙舟睡了個懶覺。
由于本來就是出來休閑放松的,所以其他人沒有打擾他。他一覺醒來已經快中午十一點,即使連忙起床洗漱,也快不了多少,就是晚起了。
晚起倒也有好處,多睡會兒能讓他休息更多,精神更好。起床時他依然十分疲憊,四肢無力,腰腿發軟,但至少沒有太多的疼痛,他看起來是正常的。昨晚的商案一如既往折騰他很久,不斷說些羞辱他的話,不過确實溫柔不少,所以,他還好。
-
今天天氣不錯,宋父宋母去了山林間做療愈,剛回來一會兒,在茶室喝茶。
宋瀾庭和商案起床時間不一,先後吃了早餐,然後在咖啡廳閑坐着。
宋瀾庭給易叙舟發了消息,讓易叙舟起床後跟他說一聲,他好提前給易叙舟點早餐,因為已經過了供應早餐的時間段,需要單點。
易叙舟不喜歡麻煩,而且他起床洗漱完畢,離午餐時間也不遠了,所以他覺得沒必要吃早餐。準備好後他在房間裡又歇息了一會兒,然後給宋瀾庭打了個電話,說他直接吃午飯。
确實差不多到午餐時間,宋瀾庭便也沒再提早餐的事,就告知了午餐的時間和地點。
-
易叙舟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便往餐廳走,他不願去太早,但也不想遲到,于是邊走邊注意時間,努力踩點到達。
沒想到的是到了餐廳隻看到商案一個人坐在預訂好的位置,宋瀾庭及其父母都不在。
易叙舟覺得奇怪,害怕有他意料之外的事發生,畢竟要面對的人是商案,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加之因為昨晚的事,他一點也不想和商案單獨相處。别人肌膚之親後都是感情升溫,如膠似漆,而他們兩人之間完全是帶着恨意的報複羞辱,百般折磨,身心俱痛。
尤其是這次出行是與長輩一起,有長輩在商案依然是想做什麼做什麼,而易叙舟無力抵抗,毫無辦法,屈辱感簡直成倍增長。
他真的不願和商案單獨相處,非常想轉身離開,可是,馬上就要到約定的時間了,在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情況下不守約也不大好。
他呆站在原地好幾秒,最終還是邁出了步子。先單獨面對商案,讓對方羞辱他幾句發洩發洩也好,省得待會兒大家一起吃飯的時候對方有氣,在宋瀾庭和其父母面前有不好的舉動才真會讓他糟心。
他走向餐桌,然後坐下。平靜地做好了迎接暴風雨的準備。
商案正在看手機,沒理睬他。他也沒有開口問宋瀾庭及其父母去哪兒了,因為即使他是問宋父宋母,商案也一定會扯到宋瀾庭身上,然後夾槍帶棒,所以他靜靜坐着就是,對方想要嘲諷他是對方的事。
兩人沉默着,一直沉默。
易叙舟以為商案會從他的沉默開始嘲諷,但對方始終盯着手機,當他不存在一般。能讓商案沉靜的大概率是工作上的事,畢竟對方早就接手家中的企業,就算在休假也可能會有急事。正好,他不必聽對方的冷嘲熱諷了。
-
幾分鐘後,宋瀾庭出現。
“叙舟哥你到了。”宋瀾庭微笑着坐在易叙舟旁邊,見易叙舟也微笑地看着他,他便解釋道,“剛才有個小朋友跑着經過,摔了一跤,手裡的飲料恰好弄到我父母的身上,他們回去換衣服了,得再等一會兒。叙舟哥你先吃點吧,别餓着了。”
“沒事,我在房裡吃過點心的。”易叙舟沒習慣先吃東西,除非真的餓得不行,不然他是一定要等人到齊的,何況宋父宋母是長輩。
“行。”宋瀾庭點點頭,接着眼睛微瞪,“我們先點個果盤吧,剛才看到别桌點的果盤,感覺很好吃,我想嘗嘗。”
不管宋瀾庭是真饞水果還是想讓他墊墊肚子,或者二者皆有,反正易叙舟是被宋瀾庭的行為可愛到了。他笑着點頭,一開口,不由得拉長聲音:“好——”
易叙舟的聲音中透出幾分寵愛,他自己也是說完才意識到,他随即用餘光瞥了瞥商案。商案依然在盯着手機看,沒什麼異常,頓時他松了口氣。
就在宋瀾庭點好果盤時,突然冒出一個小男孩,大概四、五歲,濃眉大眼,長得很可愛,拿着一小籃精緻的鮮花,腼腆地沖着宋瀾庭微笑。不等宋瀾庭開口,小男孩用雙手将花籃放到桌上,然後什麼也沒說就跑走了。
易叙舟目睹了全過程,有點懵。
“他就是早些時候摔倒的小朋友。”宋瀾庭眉眼帶笑地解釋,“這花是禮物吧,他家人讓他送來的,可小朋友害羞,不敢多說話。花籃很漂亮,我媽應該會喜歡。”
“哦。”易叙舟颔首,看向花籃笑了笑,“我差點以為是賣花的呢!還在想強賣就算了,怎麼沒收錢就跑了呀?”
宋瀾庭輕笑出聲:“那小朋友挺可愛的,道歉的時候想把自己的糖送給我們吃,又有點舍不得。”
“你沒擺出一副想吃糖的樣子逗人家小朋友吧?”易叙舟抿嘴憋笑。
“我是那種人嗎?”宋瀾庭說這話的時候揚眉快速看了一眼商案,他本來想調侃商案的,結果發現商案在看手機,便收回了目光,“人家小朋友很可愛的,我可不能當怪叔叔。”
易叙舟注意到了宋瀾庭的眼神和商案的反應,他壓了壓嘴角,放低聲音:“好,不是。倒是你大學還沒畢業就自稱叔叔啦?”
“在四、五歲的小朋友眼中我絕對是叔叔。”宋瀾庭眸光轉動,回憶道,“我記得我上初中的時候就有幼兒園的小朋友叫我叔叔了,可能我長得有點……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