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了!你們不要再打了……”
好熱鬧活潑的畫面,為寒冷寂靜的冬夜增添了一絲人間煙火氣,看得人心裡暖暖的。
最後一撥内讧造成的傷更嚴重,污雪被滾燙的血融化,地上躺的躺,跪的跪。沒人能說清事情發生的緣由,隻是想想就覺得詭異,還站的混混忙着把人送去診所,顧不得裴松月。
人可以再敲詐,但蛋,不容閃失。
“……”裴松月靜默地站在那兒,像看了一場滑稽的鬧劇,巧的是,前不久同樣在酒吧發生過一次。
真的隻是巧合嗎?
混混走了,由于要背着人,空不出手拿武器,地上橫七豎八散落十數根撬棍。俞清有些可惜,要是拿去賣廢品應該也能值些錢。
有驚無險地穿過巷子,又走了幾分鐘,總算到了裴松月的住處。綠漆脫落的鐵栅欄門拉開時發出刺耳的嘎吱聲,感應燈慢半拍亮起,樓梯窄而陡,水泥階梯上散落許多煙頭,隐隐能聞到煙臭味。
[警告!主角周圍出現敏感違規現象!!!]
俞清精神一凜,還來?!
即将走到五樓時,一聲暧昧的呻吟猝不及防鑽入俞清耳中,緊接是粗啞的男聲下流的詢問,動靜大到狠狠穿透了門,發了狠,忘了情!
明明隔着門,此刻卻仿佛躺在床底。
被黃色廢料糊了一臉,俞清急得在裴松月身上亂竄,手心都按冒汗了。突然,耳邊不可描述的聲音變得更大,俞清低頭,身後是一扇門。
謝天謝地,不是正面朝屋内。
見裴松月還沒走到這兒,俞清握拳梆梆敲胸口,敲得用力,敲得響亮,敲出節奏,敲出強大。
屋内令人臉紅的動靜倏然消失,緊接着是男人親戚含量驚人的罵聲。
“我草你**的那個傻*你**的有病吧!”
“敲敲敲你*啊!草你大爺的傻*的老子今天不幹死你!”
[警告!主角周圍出現敏感違規現象!!!]
話太髒了,警報瞬間拉響。
俞清皺眉閉上眼,轉過身手腳并用扒住門框,不讓他開門,并空出一隻手,快速憑感覺朝男人臉上打出一擊直拳。
重物倒地,世界安靜。
太好了,俞清松了一口,轉過身,裴松月正好經過,想也沒想,俞清立刻回到他身邊。
走廊無光,裴松月忽然感覺耳廓被輕輕撫過,輕柔,帶着絲絲不易察覺的暖意,在凜凜寒風中,恍若錯覺。
好在後面幾間房都挺安靜,就算發出動靜也是正常聲響。
最末尾處的房門被打開,裡面十分冷清簡陋,俞清明明感覺不到冷暖,進屋後卻像被冷到似的哆嗦了一下。
不過一瞬又恢複正常,俞清并未深思,轉而好奇的看向裴松月。
黑發被雪打濕,裴松月摘下眼鏡,将額發全部向後捋,脫下的外衣挂在椅背上,取出幹毛巾擦頭發。
俞清随機附到桌上的書包,盤腿坐下。
雖然用漂亮形容一個男生似乎不太合适,但裴松月露出的臉确實漂亮得無可指摘,眉眼深邃精緻,眼尾微微上挑,眼瞳極黑,膚色極白,唇色幾近于無。
黑色高領打底衫勾勒出薄瘦的腰線,比例極好,腰細腿長。
這麼蒼白瘦削,明顯氣血不足加營養不良啊。
俞清明白了,難怪小簧文中的主角受一直被強迫做哪些垃圾事,無法反抗,大概率就是因為身體虛弱,力氣太小。
一袋冷硬的面包,一杯早已涼透的水,就是裴松月的晚飯,沒有什麼營養,隻能勉強充饑。
裴松月臉上是習以為常的平靜,他吃得快,動作卻不粗魯,鴉黑長睫輕輕垂下,有種莫名乖巧的意味。
“……”俞清視線向下,垃圾桶裡有幾個同款面包的包裝袋。
草草解決了晚飯,裴松月去洗了個熱水澡,整個人終于瞧着有些暖意。但屋内沒暖氣,掀開的被子看着也不厚,于是一下又變回蒼白的顔色。
裴松月躺得端正,呼吸極輕,閉上眼時,人味淡淡的,看得俞清心裡慌慌的。
天殺的,小簧文作者為什麼要把自己的主角寫的怎麼慘!這對麼?!
等到裴松月睡着,俞清才猛戳按鈕,将枕頭睡衣睡褲都附了個遍,終于才尴尬地附到被子,輕手輕腳掖被子,将人一點點掖嚴實。
俞清心想,如果能聯系上清水系統,他想提個建議,盲盒太随機了,不注意隐私,他不想當變态流氓。
一直守到夜深,四周黑暗靜谧,俞清瞪倆銅鈴大眼睛,睡不着覺,預備去外面溜達一圈。
切換到合适的附身物,正好在門縫處,似乎是一張小卡片,内容看不清。
俞清鑽出去,貼着牆根在走廊奔跑,這裡沒有監控也沒有人,就是風大容易被卷走,俞清在半空向下看,地面幾乎一片黑暗,零星的燈光如燃燒後的餘燼,蕭索冷寂。
不知道被吹到哪裡,俞清打着旋落在一座小禮拜堂的屋檐上,教堂裝飾着小彩燈,很有節日氛圍。
俞清爬起來,無所畏懼地張開雙臂。
在活潑七彩的燈光中,一張小卡片忽然支棱了起來,卡面同樣有着活潑的色彩
——寒夜[藍愛心]漫漫[黃愛心],火熱[紅愛心]小辣椒[紅愛心],等你[小火苗]帶回家[黃愛心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