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裴松月去接熱水,保險起見,俞清按下按鈕,打算進去看看。沒有危險最好,如果有,那就證明貝裡特這人沒安好心。
接連切換幾次之後,視線倏地暗下來。
房間内的遮光做得很好,幾乎是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隻有門縫處透進來幾絲光亮,在地毯遮掩下,不甚起眼。
無法視物,俞清不好輕舉妄動,但能感覺自己似乎在床上,大腿有些沉重,像壓了一個重物,還有若隐若現的呼吸聲傳來。
俞清:“……”
等會兒,有個人頭壓在他腿上?!
俞清身體僵住,雖然知道對方已經睡着,且不可能發現自己,但這種感覺實在太奇怪,特别是周遭一片黑暗,有種難以言說的怪異别扭。
就在俞清快要控制不住把人掀開之時,兀地,他聽到一聲輕微的玻璃杯和茶幾碰撞的聲音,不知是不是神經繃着的緣故,盡管那聲音并不大,俞清卻能清楚地捕捉到。
不妙的預感騰升。
下一秒,腿上一輕,俞清的視線寸寸下移。
那個本該熟睡的人,慢慢坐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這人是誰,此刻心髒卻像是被用力捏了一把,危機感讓俞清頭皮發麻,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絕對絕對不能讓他出去,絕對不能讓他看到裴松月!
聽到被子掀開的聲音,俞清遵循自己的直覺,用腦海中下意識跳出的方法,擡手憑感覺劈出一記手刀。
打出去後,俞清才反應過來,壞了,小時候武俠劇看多了。
手刀把人打暈在現實中很難做到,這需要精準擊打關鍵部位,更别提他剛才完全是靠感覺是瞎打的。
俞清悻悻縮回手,做好了最壞的準備,隻要他切換按鈕的速度夠快,總能附到門的,大不了就扒住框門不讓他出去。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還真把人劈暈了。
憑借優秀的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即便眼睛看不見,俞清也完美避開朝他倒來的重物,隻是手不小心碰到了那人的耳朵,手背被堅硬微涼的耳釘劃了一下。
不疼,俞清也就沒放心上。
咦?這麼有用嗎?
俞清謹慎觀望了一會,小心翼翼靠近,聽着對方清淺綿延的呼吸聲,放心了。沒把人打壞,應該是昏睡過去了。
不确定他什麼時候會醒來,俞清麻溜回到裴松月身邊,思考,該怎麼把裴松月支出去呢?
制造點恐怖氛圍把他吓走?
不行,裴松月身體不舒服,萬一把他吓暈了怎麼辦,俞清沒有身體,沒法把裴松月搬去安全的地方,況且動靜太大說不準會吵醒房間裡的人。
“那從外部制造動靜,把人吸引出去呢?”思來想去,除此之外好像也沒有别的辦法了。
俞清正在頭腦風暴,沒注意一旁裴松月怔愣的神色。
裴松月端起水杯,借着喝水的動作,不動聲色看向右手邊的抱枕,那雙手抱胸做出一個思考的動作,但很快又頗為苦惱地撓了撓頭。
很年輕幹淨的音色。
就在俞清苦苦思索之際,裴松月就像聽見他心聲似的,喝完杯中的熱水,沒多停留,起身離開了休息室。
好省心,好貼心!
經過一間休息室,門沒關緊,是之前那行人,隐約透出來一些說話聲:“……也不全是傲慢的家夥嘛,所以我們完全沒必要在他們面前這麼小心啊。”
“對呀,也有尊重我們的人嘛,不能一棒子打死……學長學姐我們可以出去滑雪了嗎?”
才過去小半時間,整個下午他們都将在滑雪場度過,一直呆在休息室未免太無聊。
等走出休息區,俞清才發現,他們好像沒什麼地方好去,裴松月身體虛弱,滑雪是肯定滑不了,最多就是在周邊走走看看,但總不能一個下午都在外面走吧?
要不找老師請病假?
滑雪場溫度很低,地面鋪着一層厚厚積雪,踩上去咯吱作響,裴松月走得不緊不慢,在雪場地圖前停留片刻,輕聲自語:“每年的冰雪主題都不一樣,今年是城堡啊,去看看嗎?”
“好啊好啊,這個可以!”即便對方聽不到,俞清還是很高興地回應他。
裴松月如願聽到他聲音。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能突然聽見,但這個驚喜總歸這是一件好事,不是嗎。
裴松月垂眸,擡手碰了碰胃部,剛剛那杯熱水倒真讓他開始有些不舒服了。
去冰雕城堡要徑過坐吊箱吊椅的地方,遠遠看過去那裡聚集了不少人,原以為是排隊準備上山的,也就沒放在心上。
“22、21、20、19……”
有個穿滑雪服的男生拿着大喇叭,俞清剛開始還以為是在報人數,仔細聽了一下,發現是在倒計時?
疑問剛冒出來,就被一旁竄出來的人打斷,那人喘着粗氣,一把拉住裴松月的手,不由分說的把他往人群拽:“你、你跟我走!”
不是?你誰啊?
“小希身體不好,不能在雪地裡呆那麼久,看在他以前幫過你的份上,如果你有良心的話,就替他去……”
“好!倒計時結束,沒在固定時間内找到願意替換的人,超過時間後就不能換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