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應該注意到這邊了吧。
這種情況,他會選擇先救下誰呢。
俞清當然注意到了,但來不及阻止,隻能眼睜睜看着裴松月被推去關進廁所隔間。
小小的青黃葉子混在花叢裡,立的筆直,盡管沒有五官,依然能從他身上感受到無盡的沉默。
他隻是出來逛了一會,裴松月就被霸淩小團夥找上了,聽雀斑男的話,他們在上學期似乎有淵源。
自己沒來之前,裴松月究竟過的是怎樣水深火熱的日子?
雖然不知道那人說的懲罰是什麼,但用腳趾頭想,都能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
俞清不再浪費時間,他每開一個盲盒就迅速觀察周圍有沒有可以利用的附身物,直到視線拔高。面前不見霸淩小團夥的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間雜物室,好在還在玻璃花房内。
透過窗戶,裡面除了各種種植植物的用具,角落裡還堆着幾套人偶服,頭套是各種不同花的拟人。
俞清眼睛一亮,這個可以。
雜物室的門雖然鎖着,但鑰匙就放在門框上面,俞清附身的吊蘭枝條很長,正好可以夠到鑰匙。
一腳把鑰匙踢下去,剩下的事就好辦了,花了一點時間切換到門附近的植物上,俞清彎腰把鑰匙勾到手,解鎖、開門,一氣呵成。
俞清現在不清楚那邊的情況,隻能盡快抓緊時間,雖然開盲盒全靠運氣,他還是努力靜下心,心裡隻想着玩偶服的樣子。
今天或許有些幸運在身上,第二次就開到了。
俞清從地上站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雙手是葉子的形狀,軀幹連着雙腳是綠幽幽的花莖,臨走前他摸摸頭,折返回去,随便撿了個頭套帶上。
雖然他能摸到自己的頭,但别人看不見,如果不帶頭套的話,效果就是無頭人,這樣不好,有點太張揚了。
他是來救人的,不是來制造新的校園怪談。
穿戴完畢,俞清大步邁出門,下一秒差點摔個狗吃屎,頭套雖然有網眼能看見外面,但多少會阻礙視線。
好在俞清運動細胞活躍,很快就适應了這種狀态,快步趕到霸淩小團體那邊時,正好聽到雀斑男讓小希聲音大一點。
選?
毛絨腳墊走在路上聲音很小,俞清悄無聲息走到他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突然被拍了肩膀,雀斑男下意識回頭,一隻帶着可愛笑容的黃色郁金香玩偶頭套,見鬼般猛地撞進視網膜,恐怖又滑稽。
“你是誰!”
我選你。
俞清握拳,幹脆利落地擡手朝他臉上打出一記直拳。
綠色的葉子手打出去,鮮紅的鼻血濺出來,紅的紅,綠的綠,奇異地應了景。
一高一低兩聲尖叫中,俞清繼續向前走。
衛生間裡的跟班正在用鐵桶接水,聽到聲音後立馬跑了出來。
見倒在地上痛苦捂住鼻子的少爺,又看看突然冒出來的黃色郁金香,哪裡不知道他是來找茬的,但這人看起來頗為詭異,一時間誰都沒有先動手。
斐洛雅頓公學的隐形規則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他們這些家族勢力弱小一些的,往往會主動或被動跟随更高階層的人。
他們隻是跟班,幹點雜事、欺負特優生時搭把手時可以,但要說有多忠心,那就要看對面的危險程度了。
俞清很少打架,但不代表他不會打,尤其是現在他還沒有痛覺,沒有任何後顧之憂,可以甩開了膀子幹架。
啊,必要時還是要護一下頭套的。
裴松月注意到外面的聲音,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他,就是不知道做了什麼,動靜有點大。
不多時,外面的動靜漸弱,似乎有道很輕的腳步聲,正朝他這個方向走來。
門闆發出輕微響動,是抵在門上的拖把被拿開。
面前的門被打開的那刹那,裴松月眼睫顫動,耳邊響起一道蓬勃陌生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