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及有個新人,雀斑男稍微解釋遊戲規則,“我會指定一個人,由這個人做出選擇,被這個人選中的人可以和他直接離開,而剩下沒被選中的人要接受懲罰,就這麼簡單。”
“這次還是你去選。”雀斑男點了點小希,随後擺擺手,讓跟班把其他人帶走關到衛生間的隔間。
高一男孩被推搡着向前,眼中驚恐不安,忍不住回頭再次哀求,“我真的是不小心撞到你的,我向你道歉,我真的不想玩……”
“啊,這點小事我早就沒放心上了,現在我們是朋友了不是嗎?玩個遊戲而已,不用這麼緊張啦。”雀斑男語調輕松,仿佛兩人真是關系不錯的朋友。
話裡話外都不容他拒絕,男孩隻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小希,眼淚掉落,“學長,拜托等下你選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除了小希還被留在原地,其他人都被趕羊似地趕去了衛生間。
裴松月走在最後,跟班見狀想伸手推他,然而手還沒碰到衣角,瞬間觸電般縮了回來,這個動作完全沒有經過大腦思考,更像是身體在面對危險時的肌肉記憶。
跟班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搞不明白剛才自己的反應是怎麼回事。
愣神的功夫,已經和裴松月拉開一段距離。
“表哥,你說的樂子就是這個?好像也不怎麼好玩啊?”表弟不太理解,虛心讨教。
“喏,上一次遊戲這個人選了他舍友,但最近這兩人鬧掰了,剩下的裴松月上次已經得罪過,隻有高一那家夥和他沒關系。”雀斑男抱胸給他解釋,絲毫不顧及當事人在場。
“你面前這個據說生性善良的特優生,”雀斑男神情戲谑,問,“在這種情況下,你猜他會選誰?”
“啊……好像确實有點意思,”表弟似有所悟,又好奇追問,“那懲罰是什麼呢?”
“就關在隔間裡潑一桶冷水呗。”
表弟擡頭,頭頂的玻璃覆蓋着厚厚的雪:“這種天氣潑冷水會不會不太好啊?”
“這有什麼,沒有我們交的高昂學費,這些社會底層的平民哪裡有機會在這裡上學?吃住穿都有你我交出去的一份錢,隻是陪我們玩玩怎麼了?”雀斑男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出了公學裡大部分學生對特優生的看法。
整個聯邦北部最頂級的貴族公學,裡面的學生哪個不是非富即貴。
他揚起下巴,“如果在學校外,他們連見我們一面的機會都不會有。”
這些話毫無阻攔地進入小希耳中,本就難看的臉色越發慘白,他不甘心地咬住唇,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富二代的反應會是這樣,不應該……
“再給你兩分鐘,一定要好好選哦。”
雀斑男抽空給了小希一個眼神,意思意思擡起手擋在嘴邊,壓低了點聲音,對表弟道:“其實這個遊戲好玩的在後面,看狗咬狗,很有趣哦。”
不知道小希有沒有聽見,在沉默中,他擡起頭,用力咬住唇,像是被逼急的小白兔,雙眼泛紅帶淚:“為什麼又是我,我、我不是你的玩具!”
聲音顫抖哽咽,連身體都在細細發抖,看上去怕極了,但又努力硬撐着,讓自己直視他們,“我哪個都不選,我不想傷害他們任何一個人!”
對此,雀斑男定定看了他幾秒,表情不變,點頭,“這樣啊,那你進去吧,換個人出來。”
“……”
見他不說話,雀斑男笑了笑:“好了,快點選一個吧,别磨磨唧唧的。”
沉默片刻,小希垂下頭,嗫嚅道:“我、我選……”
“聲音大點,讓他們也聽見好嗎。”
他們所在的位置距離衛生間很近,靠近大門,聲音大一些裡面的人就能聽得到。
“呵呵,真是風水輪流轉,以前我真是瞎了眼了,居然覺得那個賤人善良單純,裴松月,沒想到還是你聰明。”隔壁的舍友聽見外面的聲音,冷笑一聲。
“你知道嗎,就滑雪場那天,我和他兩個留在最後。其實找不到也沒什麼,但那個混蛋自己找到了居然就偷偷跑了,連聲招呼都沒打。”
“第二天又跟我裝無辜,說什麼以為我走了,真是好笑……”
裴松月對他們倆的事情不感興趣,沒有搭理,他看着面前的門闆,眼神放空。
上個學期也是在這裡,他踩斷了衛生間門後的拖把鋼管,尖銳的空心切面捅穿了那幾人的手掌,血在瓷磚上流了一地,當時他們的反應是什麼來着,驚駭到縮在角落說不出話?
可惜很快就被強制重啟,裴松月在那個時間段裡輪回了五六次,隻要有“出格”的舉動,不可知的力量就會不斷将他送回原點,直到他妥協。
後來反抗的次數多了,雖然他依然無法自由的行動,但那些被他按着暴揍過的,尤其是曾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人,面對他時似乎還殘留一些當初的身體記憶。
挺好的,起碼動手前有思考的餘地,不确定俞清是否會留有重啟前的記憶,他不想把人吓跑。
現在最好的方式,裴松月眨了眨眼,自然是等待被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