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念和相宜視角下的元燈歡,孤苦伶的孤女,看似走了天大的運氣被皇帝看中,實則背後的苦楚要比旁人多出百倍,且這些還都需要她自己抗。
加之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們也對自己這個新主子有了很多的了解。
元燈歡對待下人極好,且給予她們足夠的尊重。這點是跟着别的主子一輩子都奢望不來的。
況且皇上不是已經說了麼,将她們二人賜給了元燈歡,那元燈歡自然就是她們唯一的主子。
二人對視一眼跪地道:“奴婢願意為主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元燈歡連忙扶起兩人欣慰道:“有你們在我身邊,我就放心了。”
紫宸殿中的皇帝江堯這會子還不知道自己的兩個小宮女已經完全叛變了,他聽着底下人的彙報想着關雎宮裡那抹小小的身影心中不知道為何,有些牽腸挂肚起來。
鄭華采試探道:“陛下,劉康甯是那位的人,咱們要不要去給宸妃娘娘提個醒?”
江堯搖了搖頭,這點兒小事想必那個小姑娘自己就能解決,也不需要他去插這個手。
不過眼下還真有件事情要她去做。
“你說陛下的意思是,讓我明日務必在面見太後時挑起蔣婕妤和虞修容的争端?”元燈歡瞪大了眼睛,又仔細的問了一遍。
相念也是滿面愁容。
來傳皇帝口谕的人就是這麼說的,這主子才剛進宮,陛下就讓她幹這種事,一個不小心一下惹怒兩家不說,甚至還會被太後責罰。
元燈歡皺起了眉頭,其實這事兒說難不難,但是說簡單也不簡單。
這個問題的關鍵點在于,怎麼挑了事情還能全身而退。
選秀那日元燈歡見過蔣虞兩家的姑娘,看着都不像蠢的,若是自己直接言語挑撥,怕是不僅不能成功意圖還會過分明顯。
她雖然不知道皇帝這麼做是要幹什麼,但是她隐隐也能猜的到。
若是蔣虞兩家在後宮擰成了一股繩并且倒向了太後,那對于皇帝來說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所以,新妃第一次拜見太後就是最好的時間點。
在這兩方有一方倒向太後之前,先讓她們内部出現分歧。就算未來有一個倒向了太後,有另一個在一切也不難處理。
還有一點就是,元燈歡此刻也不敢揣測聖意,陛下到底是更希望蔣婕妤倒向太後,還是希望虞修容能為自己所用呢?
斟酌不下之時,元燈歡仔細回想着選秀那日的情形,頓時有一個計策浮上了心頭。
第二日清晨,元燈歡洗漱完便坐在了妝台前由着相念為自己梳妝。
看着鏡子裡美的不可方物的臉,相念笑着說道:“今日第一日見太後,娘娘是否裝扮的素淨一些,也好不那麼紮眼。”
“不,将眼睛眉毛都畫的長些,衣裳首飾越張揚越好。”看着鏡子中原本出塵的容貌,元燈歡滿意的笑了笑。
自己頂着宸妃這個名頭進宮,又力壓一衆世家貴女以五品小官之女的身份在此次進宮的嫔妃中做到了第一人。
這可不是她想低調就能低調的起來的。
與其這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張揚到極緻。把自己原本的性格藏好,總好過一開始就把自己是什麼樣的人展現在衆人的面前。
畢竟出門在外,身份和性格可都是自己給的。能讓别人覺得她是什麼樣的人才是本事。
就像現在,所有人都下意識的覺得元燈歡不是個好惹的,在心裡就會不經意的忌憚她,以她現在的處境來說,别人對她還在觀望不敢下手才是一件好事。
半個時辰後,相念和相宜看着眼前的娘娘驚豔的微微長大了嘴巴。
實在不是她們二人沒見過世面,隻是元燈歡平日裡不愛上妝,就算是上妝也都是淡淡的。她們一直覺得自家主子是清冷那挂的,沒想到這點了花钿塗上豔麗的口脂自家主子的居然也可以如此張揚妩媚。
元燈歡點了點兩個看呆了的小丫鬟,“還不趕緊拿衣裳給我穿上。就那件蝶戲水仙的,喜慶豔麗又不會過分華麗。”
相宜開心的哎了一聲,每次看着自己親手裝扮出來的主子,相宜都及其的有成就感。
就在主仆三人其樂融融的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了起來,“娘娘可得快點了,今天第一天面見太後,您可不敢晚了啊,到時候奴才們也得跟着受罰。”
外頭的劉康甯大聲叫着,語氣裡帶了幾分急迫和催促。
元燈歡秀眉微蹙,别說這時辰還早的很,哪怕真的快來不及了,劉康甯這是什麼态度?對主子娘娘是能用這種語氣說話的嘛?
内務府可教不出如此沒有規矩的奴才。
相念啐了一聲,立馬出去說道:“劉公公好大的架子啊,這是你該跟主子說話的态度嗎?”
劉康甯見相念出來,也意識到剛剛自己說話确有不妥,連忙找補道:“奴才也是擔心娘娘啊,還請娘娘恕罪。”
元燈歡也想知道這是哪個主子教出來的蠢奴才還能正大光明的放到關雎宮的掌事太監的位置。
她壓着怒氣道:“相念進來伺候本宮更衣,劉公公去備轎吧。”
劉康甯斜着眼睛眼瞥了眼相念,登登登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