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嘉實也能把他放到其他和華悅表面看上去沒什麼關聯的地方,但考慮之後,還是想把他放身邊能看得見的地方,感覺更放心。
而且可能還是有點一般男人的心思,顯擺顯擺他現在身邊有這麼個漂亮小人。
這也沒什麼,人之常情,王嘉實也是一樣。
蔺秋平的躊躇,還有躊躇的原因,現在他也看得穿:“你覺得在華悅上班不舒服是不是?”
華悅之前其實和娛樂圈一樣,都算是蔺秋平的職場吧?蔺秋平覺得略不舒服,而且還有别的。
“還覺得丢人是吧?”
是,但是能不能别老這麼這麼說出來啊?王嘉實就這樣,蔺秋平不高興,退開了一點。
王嘉實伸手把他又摟回來:“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跟着我怕丢人?”
“不敢。”
“是真不敢還是假不敢?”王嘉實問他:“做人這麼要臉能活得好嗎?”
蔺秋平仔細品了一下:“不要臉還有理了麼?”這是歪理吧?
“我要是說我以前跟你一樣混得一般,你信嗎?”
蔺秋平還是品品他那表情,敢信不敢信的。
“你知道我腰上個傷口吧?”
蔺秋平知道,就是小腹右側,還有點痕迹。
他看到,但是裝乖,所以沒有問。
“有沒有跟你說怎麼來的?”
王嘉實自己也沒說過,蔺秋平真不知道,就搖頭。
“陸琰他媽留給我的。”
蔺秋平“啊”了一聲,就沒說話了,但是想了想,稍微把摟着王嘉實腰的手收緊了一點。
這大概就是破小孩能立刻想到的安慰了,王嘉實覺得還行。
回想下往事,王嘉實還覺得挺刺激,被自己老婆捅進醫院了,嶽父還能倒打一耙地。
誰家暴誰啊?有病不治死要面子,這家人也挺有意思的。
“但是我臉皮厚,托這個優點的福,所以我現在過得還行。”
蔺秋平想,王嘉實現在這也不是過得還行,是真就挺好的吧?至少就他看來,比這世上挺多人都好了,問題是王嘉實手段多啊,而且能哄人,他是沒這自信的。
“我希望你以後臉皮也能厚點。”
“什麼跟什麼?”蔺秋平無奈:“就不能希望點好嗎?”
他忍不住問出這話來,王嘉實就笑:“那你怎麼不覺得這就是好呢?”
這人太多歪理了,蔺秋平也不跟王嘉實繼續繞,就沉默。
“你怎麼說?”
蔺秋平疑惑,什麼怎麼說啊?
“你是要在家裡就一直待着,還是跟着我?”
蔺秋平猶豫糾結,最後沒說話,但是把王嘉實抱緊了點。
這就是要跟着他的意思了,王嘉實看着蔺秋平把頭埋他胸口,覺得還是蔺秋平聽話。
比他親兒子,那是乖太多了。
陸琰剛才在樓下的說話,那種态度,為陸天鳴不平,憎王嘉實惡毒,讓王嘉實覺得可笑。
怎麼自己的兒子回個家,好像變成了是陸天的兒子上門來鬧?他聽着看着,越聽,越看,真就覺得仿佛是在看一個更年輕沖動的陸天。
真就奇了怪了,要說這個家裡,姓陸的和姓王的,一個個,都不算什麼好東西吧?怎麼就能生出來這麼個表面看着能浪,其實還挺老實的孩子來?就跟遠房親戚像的?
不過,有些話,有些人反複說,有的人反複聽,已經覺得倦了。
那一個陸天,已經被攆走了。
這一個親生的兒子,幹脆也随便吧。
于是等陸琰罵完那堆廢話,說以後不會再回來,王嘉實居然聽笑了。
“好,你以後不回來也行。”
結果陸琰反而愣住了,他自己平時說慣了那些狠話,但是從來沒聽過王嘉實對他這樣說過,一時沒反應過來。
“不想在家,不想改姓,都行,随便你去哪兒不甘心不高興,我都不管你,這樣你就高興了吧?”
王嘉實就這麼和和氣氣地跟他兒子說話。
“但是我也提醒你一句,你隻要活在這世上一天,就還是我王嘉實的兒子,變不成别人的兒子。”
陸琰聽這話,氣急敗壞到了極點,轉身就走,摔門摔得老大聲。
挽留不住的人,照王嘉實看來,其實也沒必要留,就算是親兒子也是一樣,說什麼做什麼都是白費力氣,不如省省休息。
而且就像他說的,名字無所謂,血緣就是血緣,陸琰能換掉身上每一點血,每一點基因麼?不能吧?
那王嘉實慌什麼呢?有什麼可慌的?陸琰生下來,從生到死,不管喜歡不喜歡,都仍舊是王嘉實的兒子。
這就是陸琰的命。
王嘉實想得開,不惱也不氣,覺得他陸琰才該學着認命,就像面前的蔺秋平一樣。
學着乖,學着順大人的意,日子簡單好過,也就是一種普通活法,沒什麼毛病。
所以現在,王嘉實就摟着蔺秋平,叫他寶貝兒,在自己面前仰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