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加奈子皺皺眉,腦海裡回響起爸爸的話:
有一種警察,他們一生也許隻穿過兩次警服。
他們是,英雄。
她不自覺抿嘴。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那安室先生,難道是……
他們其中一員嗎???
她竟然無法控制地心跳加速,天呢,天呢。
越想越興奮,一時間把這幾天的經曆都串在一起,加奈子的腦洞也不知不覺變大。
很多梗在心裡的事,現在也重新提上心頭。
比如,上次警視廳裡遇見叫風見的警察,對自己的反應難免有些奇怪又過于正式。
出于好奇,自己回到家後還思索了一陣呢。
加奈子不得不承認,其實自己是一個十分細膩的人,一些很細微的小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喜歡觀察,從别人的一舉一動中,捕捉對方的性格特點,愛好偏向。她有時會置身于自己的腦海裡,像一條自由自在的金魚,把感知到的世間萬象,對世界的思考放進這片大海。她暢遊其中,也很好奇,自己又會對這些信息做出怎樣的判斷和反饋。
她很清楚,在外人眼裡,自己也許并沒有這樣的标簽,别人認為自己是溫暖的,活潑的,善解人意的,勇敢的,有時候又有些調皮,陽光又熱愛生活的,加奈子。
但身邊親密的人卻感受得到,自己與生俱來的,非刻意的,
直覺與聯想力。
也可以稱其為,敏銳的感知。
想到這裡,一個大膽的念頭閃過:
難道安室先生的真實身份,其實是……
風見先生的手下?(—_—!!)
聽上去還蠻合理。
細想起來,似乎也不盡然。
首先,上次在警視廳,他倆看上去毫無交集,根本不認識彼此。
其次,那位風見先生,西裝筆挺,雖然給人感覺是一位負責任的警察,但貌似他無論何時都嚴肅冷漠,并不容易讓人接近呢。
而眼前的安室先生,溫柔又有趣,是個十足的紳士。
怎麼看,都不像能聯系到一起的樣子。
加奈子眨眨眼,重新整理了下邏輯線,鼻頭上沁出汗珠。
但僅憑一面之緣就如此下定義,是不是有些草率呢?
如果真的像父親說的那樣,那些穿梭于犯罪組織的卧底們,為了不暴露身份,選擇這種假裝不認識的“障眼法”,一切也倒能解釋地通。
想到這,她似乎都能幻想出來,如果安室在風見手下幹活,那個風見頤指氣使的模樣:
“安室先生,昨天我怎麼說的?報告怎麼還沒交上來? ”風見推推眼鏡,像目暮警官一樣氣派地坐在辦公室裡。
“對不起,風見先生。昨天有事耽誤了。” 安室透低頭站在辦公桌前,稍顯窘迫,語氣誠懇,“不過,我明天一定弄好。請放心。”
“耽誤了?”叫風見的領導似乎并不買賬,眉毛一挑,緊盯着安室透。
沉默了一會,風見突然站起,一臉嚴肅地走到他身旁,
一把抓起安室的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的右手手腕裡拽下什麼東西,看了看,毫不猶豫地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一切發生地如此迅速,金發男人還沒反應過來。
“你就是這麼當警察的嗎?!” 風見冷笑一聲,目光淩厲,聲音低沉而有力問自己的手下:“被人捉弄了都不知道嗎?”
什麼?!
安室透往地上一看,手腕處不知什麼時候被人貼了一個小烏龜貼紙。
!!!
“不,不好意思。”金發男人立馬低下頭,臉上寫滿尴尬。
是,是誰?!
難道,是今天在波洛咖啡廳裡過生日的那群孩子們?
安室心裡想。
不過,不愧是風見先生啊。
留着利索短發,穿着綠色西裝的風見并沒有回答,隻是站直身體,整理了一下衣袖便徑直走出辦公室,留安室透一人站在原地。
想到這,加奈子忍不住想笑。
真讓人頭疼啊。
風見先生,該是個多不好相處的上司呢。(—__—)
那安室先生可要多多擔待了。(-_-!)
她沉浸在思考裡,絲毫沒意識到此時自己眉頭糾在一起,小巧的嘴唇不自覺地撅起,一會絞盡腦汁冥思苦想一會又像在憋笑的樣子讓面前的金發男人心生好奇。
他不做聲地盯着加奈子可愛又有趣的表情,忍住笑想問個究竟,她的每個眼神,每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被他盡收眼底。
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什麼難解的困擾了呢。
或許自己能幫上忙也說不定。
還是說,她在想自己的壞話呢。
金發男人心想。
加奈子持續思索着,把自己的想法推翻,拾起,又再次推翻。
雖然試想了這麼多種可能,但是……
他真的是警察嗎?
盡管之前聽說有他們的存在,也看過不少類似的電影。
但在現實裡,無論怎麼說,聽上去都有點荒誕吧。
而且,現在這個年頭,從小健身的人也不少,甚至越來越多的人願意學一門格鬥術來防身,比如空手道,合氣道之類。
這麼看的話,其實也正常。
也許真的是自己小題大做想多了呢。
想到這裡,她不知不覺放松了許多。
即便如此,對眼前這位安室先生的好感和欽佩還是增加了不少。
畢竟,擁有這樣強健的體魄,他肯定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毅力與堅持。
而且,一定也是個熱愛生活,溫柔又懂得保護别人的男人吧。
想到這,她情不自禁神采飛揚。
“加奈子小姐,在想什麼呢?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嗎?”突如其來的男聲把她吓了一跳,加奈子反應過來,隻見安室先生滿臉認真地望着自己,不解的表情下藏着一絲頑皮的笑意。
“啊,啊,沒什麼。”她突然有些慌亂,臉上迅速浮上一圈紅暈。
猶豫了幾秒,低下頭,像小貓一樣自言自語般,言語間充滿不确定:“我還以為,你是……”
“是什麼?”安室透疑惑,另一隻手搭上膝蓋,坐在地上。
“啊,沒什麼。”
“安室先生,請上樓吧,我來為你包紮。”發覺自己的雙手扔握着對方受傷的手臂,她趕緊不好意思地抽出來。
“那就拜托了。”
“是。”
加奈子手撐着地面站起。安室透也跟着她起身,随手拍了拍白襯衣上的灰。
樓下前來支援的警察已經把整座大樓封鎖,兩個女警一邊安撫還在驚恐中的小杏香,一邊先行帶她前往警視廳做筆錄。跟旁邊幾個警察交代完事宜,佐藤也合起筆記本,白菊紗子被戴上手铐,正由高木押解準備離開。
“安室先生,今天多虧你了。”高木朝金發男人點點頭,“那我們告辭了。”
“嗯,走好。”
望着警視廳的人離開,安室透和加奈子兩人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