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見狀,灰原哀立馬離開透明防護欄。
她退後幾步,試圖隐藏在人群裡,使樓下的苦艾酒看不到自己。
心跳越來越快,抽搐的疼痛感再次襲來。
不知道貝爾摩德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目的,企圖,一概不知。
唯一肯定的是,如果落到對方手裡,就糟了......
灰原哀心想。
現在能做的,就是,逃。
立即逃。
眼看馬上就要排到自己(從三樓乘扶梯下到二樓),灰原哀瞥了一眼已走到二樓中央的貝爾摩德後,轉身,在擁擠的人群中掙紮着,朝上樓的扶梯跑去。
不能,不能被她抓到。
同一時間,苦艾酒踏上前往三樓的扶梯。
而扶梯上的灰原哀,也不停地向上跑,希望能早一點到達四樓。
苦艾酒到達三樓。
同時,灰原哀到達四樓。
就在她的身影匆匆閃過時,站在四樓扶梯口(等待下樓)的加奈子疑惑地瞥了一眼。
此時,灰原哀來不及仔細盤算思考,她先要跑,跑到安全的地方,至少讓對方(苦艾酒)找不到,再想辦法通知柯南他們。
她接着踏上前往五樓的扶梯。
此時,五樓的人已經很稀少了,大部分人都已經離開(至少等在四樓)。
到達五樓後,灰原哀環顧四周,就在她準備乘扶梯繼續前往六樓時,她停了下來。
接下來(六樓)就是頂層了。
萬一苦艾酒追過來,怎麼辦?
恐怕無路可去了。
她額頭滲出汗珠,打量着周圍,尋找能夠躲藏,能夠騙過貝爾摩德的地方。
這時,貝爾摩德已經到達四層,朝前往五層的扶梯走去。
站上扶梯後,她側了側頭,隐約瞥見五樓扶梯旁站着一個茶栗色頭發的人影。
臉上頓時顯出幾分得意。
而似乎是同一時間,猛地感受到背後的寒意後,灰原哀隻能繼續邁開步伐。
跑。
跑。
跑。
沒時間了。
去哪裡?
她焦急地思考,尋找。
瞥見角落裡的洗手間标志牌,門口還有四五個在等人的遊客。
灰原哀毫不猶豫地跑了進去。
将女洗手間裡的右側隔間(一共兩個隔間,另一個也是空的)反鎖後,她喘着氣,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辦。
此時,貝爾摩德來到五層。
由于從五樓到六樓的扶梯就在從四樓到五樓扶梯的正對面(五樓的緊急出口也是這個方向),
苦艾酒不禁停下了腳步:剛才在電梯上沒看到雪莉跑向扶梯,反而朝自己身後的方向跑去。
這麼看來,雪莉并沒有上樓。
苦艾酒走下扶梯,來到五層中央,環視整個樓層,尤其是雪莉剛剛逃跑的方向。
目光鎖定在洗手間上後,貝爾摩德沒有進去,而是來到洗手間對面的窗前。
她看了看手表:
反正眼下的任務就隻是埋伏在Mars裡,等19:00從基德手裡搶過畫。
雪莉,你不可能永遠躲在裡面吧。
天越發暗下來,夜幕下的陰雲變得更加神秘和不可預測。
此時,Mars内形勢:
六樓:黑羽快鬥(還在尋找真正的《向日葵之歌》),山田愛子和9歲孫子(常年住在雜物間,無視撤離Mars的規定)
五樓:灰原哀(洗手間内),貝爾摩德(窗前)
四樓:加奈子(等在扶梯旁準備下樓),風見及手下(工作區會議室裡)
三樓:中森銀三及衆多警視廳人手,安保組組長藤原雄太(監控室内)
一樓:安室透(正準備走出Mars大門)
這時,四樓扶梯口:
等在這裡的加奈子拽起裝有網球拍的袋子把手,準備打個結,方便提着。
雖然站在這裡等了有一會,她倒并沒有不耐煩,畢竟剛剛和金發男人在體育用品店裡度過了很愉快的時光,而且兩人還接了吻。
想到這,她心裡甜甜的,安心又無時不刻挂念着他。
眼下,不知怎的,她隻是感覺有些累。
打好結後,她重新把袋子拎在左手上,同時低了低頭。
天呢。
低頭的瞬間,加奈子差點忍不住要叫出來。
米色休閑褲透出了點點血迹。
什麼時候?
是剛才發生的嗎?
看着褲子上的血迹,她頓時紅了臉。小心地瞄了一眼周圍,好在沒人往這裡看。
随着人群又向前走了幾步後,加奈子才覺得後面也濕/濕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用手迅速一摸,看到手上鮮紅的血/迹後,她輕輕抿了抿嘴:
估計後面透出的面積也不小。
這個時候來例/假了。
怎麼辦呢?
加奈子望望四周,看到(四樓)洗手間的标志牌後,她把網球拍提在身後,為了遮擋後面的血/迹。另一隻手把上衣往下拉了拉,試圖擋住前面的點點血/迹。
就在她準備邁開步伐,朝洗手間走去時。
緊挨着洗手間的工作區大門突然打開,這時,風見裕也帶着手下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徑直走到一旁,表情嚴肅地吩咐着什麼,手下們也都圍在他的身旁。
這些都不是重點。關鍵是,風見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女洗手間門口。而他的手下們,更是把女洗手間團團包圍起來。
天呢,風見先生。加奈子有些無奈,又想笑:你站在那裡,我怎麼走過去。
她捋了捋頭發,回過頭,試圖找到其他選擇。
站在透明防護欄前,加奈子朝樓下(三樓)看了看,隻見四個穿制服的工作人員(或警察)正守在洗手間門口,看起來被禁止使用了(中森銀三下令封鎖,隻準警視廳内部人員使用)。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等下到二樓,一樓,就太遠(晚)了,一定會被更多人看到。
望着旁邊空空如也的上行扶梯,加奈子遮擋好前後的血迹,踏上扶梯,前往五樓。
到達五樓後,加奈子迅速朝洗手間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她感到似乎有一股目光,正盯着自己。
加奈子立馬回頭,同時小心地遮擋好褲子前後的血/迹。
隻見不遠的窗前,一個銀發女人正在饒有趣味地打量着她,像是很好奇,卻沒有敵意。
加奈子想起,今天下午在《向日葵之歌》跟前,也正是這個女人,說了一些奇怪的話。
想到這,她不禁也盯着對方。
沒想到網球小姐竟然直接這樣盯住自己,短時驚訝後,貝爾摩德更來了興趣。
視線定格在加奈子身上,貝爾摩德勾起嘴角。
兩個人就這樣對望着。
貝爾摩德向下瞅了瞅,看到加奈子褲子上隐約透出的血/迹後,似乎瞬時明白了什麼。
‘如果你想向我借那個東西的話,我可沒有哦。’苦艾酒直接開口,視線又轉而盯着洗手間:‘(當)女人就是這麼麻煩,不過要是懷孕了,就更麻煩了。你說呢?’她似笑非笑着,話裡似乎另有深意。
加奈子皺眉,她剛要開口。
‘看完展會就趕緊走吧,這不是你呆的地方。’苦艾酒的聲音突然沉了幾分,像是在提醒,或者說警告網球小姐。
加奈子看着苦艾酒。
不過,對方說的和廣播裡說的Mars即将關閉的通知似乎不謀而合。見狀,加奈子還是收回了目光,加快步伐。
就在她繼續前行時,餘光卻不經意瞥到銀發女人的腰部。
褐色吊帶衫有一點點被掀起,一個黑色的圓圈透了出來,圓圈上還有一個勾。
圓圈上有一個勾?
加奈子立即聯想到電視劇裡的激戰。
該不會是,手槍?
她抑制住内心的驚訝,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繼續朝洗手間走去,心裡卻不由地湧上聯想。
見她走進洗手間,貝爾摩德沒說什麼,而是一如剛才地站在窗邊,監視着,等待着...
加奈子推開女洗手間的門,進入左邊空隔間。
聽到聲音,右邊隔間裡的灰原哀立刻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不動聲色地監聽隔壁人的一舉一動。
是誰?灰原哀心想。
貝爾摩德?
她不由渾身緊張起來。
此時,左側隔間裡。加奈子将門反鎖後,從包裡拿出備用衛生巾和金發男人給自己買的漸變色網球裙。
她換下被血/迹弄髒的米色休閑褲後,墊上衛生/巾,接着脫下黑白色條紋衫,套上漸變色網球裙,把髒的米色休閑褲和條紋衫放進雙肩包裡。
右側隔間裡,聽到對方的一系列動靜後,灰原哀緊張的心稍稍放松下來。
看來,隻是普通上洗手間的女性。
左側隔間裡,把這一切收拾好後,加奈子忍不住拿出手機,想看看安室透有沒有發消息過來。
按下鎖屏鍵後,屏幕立刻亮起,沒有任何新信息提示。
還沒等加奈子再次按下鎖屏,手機便因為沒電而自動關機。
算了,他(反正)說過,今晚有事要辦。
想到這,加奈子把手機放回雙肩包的側面(無拉鍊),打開隔間門,準備離開。
‘請問,能借手機用一下嗎?’正在這時,右側隔間的門開了,一個茶栗色頭發的女孩出現在加奈子面前:‘我的沒電了。’
‘不好意思,我的也剛剛關機了呢。’加奈子答道。
‘這樣啊。’茶栗色頭發的女孩淡淡道,語氣裡透着失望,并沒有仔細擡頭看對面的人。
‘外面有公用電話,要用嗎?’加奈子邊說邊走到洗手池旁。
聽到這,灰原哀眼裡瞬時亮了一下,剛準備邁開腳步,她又停下來:‘那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銀色頭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