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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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聽到安室透的回答,柯南幾分吃驚地望着他。
這個似乎是他沒料到(或者小概率發生的)。
望着窗外夕陽的安室透轉過頭,橘黃色的光芒打在他的臉上,他淺金色的頭發熠熠地閃着,整個人像是從一副精緻描繪的油畫裡出來。
‘你真的,打算...?’柯南想确定自己沒聽錯。
安室透嘴角漾出幾絲弧度,他的手自然地插在兜裡,視線投向走廊盡頭:‘既然在一起,就不該跟她隐瞞。’
說罷,他轉回頭,繼續靜靜地望着窗外,沒有說話。
柯南一愣。
‘吱呀!’這時,病房的門開了,小蘭從裡面出來,輕輕帶上了門。
‘...你們...’看到倚在走廊裡的兩個‘男人’,尤其此時戴眼鏡少年的動作神态,不是和步美他們在一起時的天真無邪,倒更像一個大人。
小蘭一時晃了神,仿佛看到了那位讓她日思夜想,時刻牽挂着的關東名偵探--工藤新一。
‘小蘭姐姐?’見她出來,柯南立即換上了平時的小學生模樣,快速跑到對方跟前,以純真的眼神投向毛利蘭:‘都結束了嗎?加奈子姐姐沒事吧?’
戴眼鏡少年的這個舉動,才讓毛利蘭慢慢緩了過來。
‘....哦,她沒事。’反應過來的小蘭忙開口:‘隻是借了樣東西。走吧。’
說罷她轉向安室透:‘安室先生,我們告辭了。’
‘走好。’見狀,安室透站直身,準備走進病房。
此時,少年偵探團的三個孩子們已經在電梯口等着。
‘安室哥哥,我們走了哦。’被小蘭牽着離去的柯南轉過頭,似有深意地望着金發男人。
察覺到目光的安室透也瞥過頭,看着對方。
片刻後,他揚了揚嘴角,推開病房門。
見有人進來,坐在床上的加奈子忍不住把頭向前探了探,她正捏着手裡的(帶繩)網球。
‘你回來了。’她戲谑道。
他關上門,朝加奈子走去。
走了一半時,他停住,站在病床和窗前的小沙發之間。
也許是窗外的陽光過于刺眼,安室透轉過頭看了看窗戶,不知怎的,有種怪怪的感覺。
他走過去,下意識确定插鞘都沒問題後,伸頭探了探窗外,才放心地關上窗。
擡頭看了看四周,也沒有異樣後,走向加奈子。
‘偵探都是這個風格嗎?’加奈子抿着嘴笑:‘你可以去當裁判了,球出沒出邊線看得很清楚,根本不需要鷹眼了。’
聽到話後,安室透輕輕一笑。走到加奈子面前,坐在病床上。
加奈子充滿安心地笑起來,一看到他,就發自内心,會想笑。
是心裡的愉悅,輕松,說不出來的喜悅。
她稍稍向前挪了挪,和他靠得更近。
‘昨晚,睡得怎麼樣?’他望着她,手還放在兜裡,聲音很溫柔。
加奈子坐在床上,弓起雙腿,雙手環抱着膝蓋,蓋着被子。
‘還不錯。’
‘那就好,缺什麼嗎?’
望着她的眼睛,他溫柔到甚至自己都沒發覺地輕開口。
‘什麼都不缺。’加奈子垂下頭:‘(倒是)你買的把我吃胖了哦。
懶得走路。’
‘有多沉呢?’他伸直腿,似乎難得有這種完全放松的,惬意的氛圍。
‘比昨晚隻多一點。(所以)背我出院不難吧。’她開玩笑道。
聽到這個回答,安室透心滿意足地笑笑,像是很樂意,沒有辯駁。
‘沒問題。’
這一刻,似乎沒有組織,沒有危險,也沒有令人措手不及的突發事件,沒有其他的各種煩憂,有的隻是對生命裡的點滴感動,隻是一些日常的,瑣碎的溫暖,隻是一種安甯的,放松的,生活。
在這個灑滿夕陽餘晖的病房裡,他們任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隻是看着彼此,就感到歡喜。
内心的滿足,充盈的愉悅。
甚至不需要說什麼。
兩人享受這每分每秒。
他眼裡閃起許許多多的情意。
加奈子剛要開口。
他突然朝她靠過來,親吻她。
加奈子一愣。
把握在手裡的網球順勢推進兜裡,她也環住對方,全心全意地,溫柔地回饋他。
雙手先擁着他的肩,又慢慢摸着他的頭。觸碰到他金色的頭發時,她發覺,那是種很軟很細的發質,就像濃醇的熱巧克力傾倒,流過手心一般。滑滑的,都來不及抓住的,溫情的,細膩的柔軟。
就這樣,兩個人一直纏綿着。
直到過了一會,才慢慢停下來。
彼此近距離地對望着。
‘對不起,’他道:‘昨晚,沒有保護你。’
加奈子眼裡閃過幾分驚訝,捏住他的胳膊:‘不是你的錯,是我沒告訴......’
‘為什麼?’安室透疑惑。
’因為,因為手機沒電了。’
聽到回答後,
他注視着她的臉龐,她的脖頸,氣色明顯比昨天晚上好多了,小的傷口也都結痂,沒有感染的迹象。
‘以後有事,’他道:‘要告訴我。’
不隻出于男人對女人的關懷,也是對一個女人保護欲,占有欲以及呵護的集中體現。
‘我答應你。’加奈子應道。
‘告訴你,你就會第一時間出現,是嗎?’她眼含愛意,飽含女人對一個男人的欣賞/崇拜。
長久的兩性關系裡,男性對女性的保護欲,以及女性對男性的崇拜感,均不可或缺。
‘當然了。’他毫不猶豫地說道,語氣像下了保證那般。
認真。
此時,兩人相擁着,加奈子盡管見不到他的表情,還是能感知到一二。
‘要随時告訴我。’他又說了一遍。
她露出安心的笑容,更有些感動。
‘告訴我,昨天Mars裡發生了什麼。’他的臉貼在對方肩上,說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側頭,加奈子能感到耳邊閃過的熱氣,像電流一般,卻又溫溫的。還有他的聲音,聽上去沒有放松,不像平時開玩笑的樣子,卻讓她充滿安全感。
這個男人,有時候,或者說,大多時候,會很溫柔很溫柔,又像紳士一般,細膩,溫情。
盡管也有戲谑,頑皮的一面,卻更像是由于内心的陽光和骨子裡的溫柔,對那些不那麼完美的瑣碎生活以趣味又樂觀的方式應對着。
有時,他又似要跨上戰馬的士兵,可那嚴肅的神情,認真的目光,反倒更像一位有智謀,指揮别人的将軍。
還有,他那時眼裡透出的堅定,以及英氣十足的樣子,說是被某種信念激勵着,鼓舞着,也絲毫不為過。
此時此刻,這位擁有淺金色頭發,紫灰色瞳孔男人的每一面都湧上加奈子的腦海。
這位讓她欣賞,崇拜,愛戀的男人,他的諸多面,似乎并不相悖,隻不過(通通)出自一顆勇敢又善良的心。
‘好。’加奈子笑道,握着他的手臂,開始講述昨晚的經曆。
安室透一字字認真地聽着。
這也是他從昨晚就想知道的。
等小蘭他們走後,才終于有機會徹底問起。
而床頭上的向日葵,在夕陽的餘晖下,花盤朝着窗外,開得正旺,勃勃生機,笑得明亮燦爛。
像是在見證着此時此刻,這股平靜的,幸福。
然而,同一時刻。
一輛黑色轎車拐過最後一個彎角,駛入米花醫院院區,停在最靠邊的車位上。
接着,後車窗被稍許搖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戴墨鏡男子警惕地向外打量。
在确定周圍沒有可疑人員,也沒有注意他們的人後,男子開口:
‘甩掉公安了吧。’
‘希望如此。’副駕駛的男人跟着搖下車窗,通過後視鏡查看:‘幹這種事,肯定得甩掉他們。’
車内四人瞅瞅四周,
等待着時機。
與此同時,馬路對面。
離開米花醫院,和小蘭和柯南分開後,步美,光彥和元太三人正朝一家糕點超市走去。
由于上一班公車剛走,幾個人在站牌前等了一會兒,眼尖的步美便看到身後不遠的糕點店門牌,立即萌生起了興緻。
‘買蛋糕的話,去波洛咖啡店就可以,為什麼一定要到這兒?’走在最後的光彥不解:‘況且,下一班車就快來了。’
‘不是買蛋糕,是買做蛋糕的材料哦。’走在最前的步美興緻勃勃:‘想象一下,我們也和安室哥哥一樣,做出可口的蛋糕,也很棒吧。’
‘就是哦,去看看肯定沒錯。’元太心情很好地抱着頭。對于美食有關的話題,他向來這麼友好。
‘好吧。’聽了兩個小夥伴的話,光彥點頭,不再說什麼。
‘歡迎光臨。’三個孩子剛踏進糕點店,便聽到女店主熱情的招呼聲。
‘哇------’望着店裡的布置,元太和步美立馬驚歎。
隻見糕點店分為兩部分,左邊販賣成品蛋糕,右邊的貨架上擺滿做糕點所需的各種原材料。光牛奶就有很多種類,還有白糖,奶油,可可粉,布丁,果凍,提拉米蘇原料包,黃油,人造黃油( Margarine),液體巧克力包等等,其中不乏許多進口商品。
除此之外,還有半成品,以及器械餐具,如攪拌器,歐式蛋糕托盤,蛋糕便攜盒,模型模具,加上蔬果區...
整個店裡看上去滿滿當當......
看到這,少年偵探團的孩子們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地感歎起來:
‘沒想到,做蛋糕(甜點)還真是一門學問啊。’
五分鐘後。
三個孩子垂着頭走出糕點店。東西琳琅滿目,花樣繁多,他們實在無從下手,不知該怎麼選。
‘要不回去問問安室哥哥吧,’步美把目光投向了馬路對面的米花醫院:‘正好也不遠,你們說呢?’她轉回頭,看着元太和光彥。
‘我是無所謂哦。’元太依舊一副輕松的模樣:‘反正隻要最後有蛋糕吃就可以了。’
‘既然如此,就這麼辦吧。’光彥也表示同意。
于是三個孩子走向紅綠燈路口,準備過馬路。
此時,米花醫院七樓,灰原哀的病房。
透進窗戶的光線讓在病床上,正翻着雜志的她感到不适應。
放下手中的雜志,灰原哀走下床,來到窗邊。
拉上窗簾後,她又重新爬到床上。
雖然後天就可以出院了,但得知步美他們要來探望時,灰原哀還是讓三個孩子們幫忙帶了幾本雜志過來。
盡管一個人住在病房,她并不覺得孤單。偶爾有一兩天的清閑安靜,不被打擾,倒也不錯。
看了看手機顯示的時間後,她合上雜志,下床,準備出門。
是時候去看看那位小姐了。灰原哀想。
與此同時,米花醫院院區。
三個孩子正朝醫院樓走去。
‘說起來,等了這麼久,加奈子姐姐和安室哥哥終于在一起了。’想起這個話題,步美依舊比當事人還要興奮。
‘好像是這樣。’元太漫不經心地附和着。
‘可是,也沒有很久吧。’光彥捏住下巴,陷入思索模式:‘而且,很好奇他們是怎麼吸引到一起的。’
話一出口,三個孩子停下思考。
‘是加奈子姐姐先說她不會開車,所以必須有個會開車的男朋友。’步美道。
‘僅此而已嗎?’光彥還是摸着下巴。
‘是哎。一個不會開車,另一個偏偏車開得那麼好。’元太靈光突現:‘這就是大人們說的互補吧。’
‘那他們都會打網球,就是書上說的相似了?’順着他的思路,步美也想到了什麼。
‘原來如此。’元太和步美恍然大悟地舉着右手:‘謎題破解!’
‘你們在說什麼?’看着兩個小夥伴明白的模樣,光彥還是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