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浪漫’的迷宮12
什麼?!
完全走到跟前後,他才發現,原來牆上有個蓋子,蓋子下是小孔,從裡面射/出子/彈來。
安室透側側身,防止這時又有子/彈射/出,接着他試探地摸摸孔的周圍:不像普通的孔,當然也不是槍/口,反而更像是與某個金屬物,器械或管道連在一起的...機關。
他用手指敲敲牆面:空心的。
而在進來時,他就已經注意到:這裡牆的厚度,根本容不下一位成年人;如果再加一把/槍,就更不可能。
畢竟,射/擊時,持/槍/人的身體與槍/支,也要保持一定/一點距離。
這麼說,是迷宮裡的機關?
隻要事先把子/彈和管道建好,再通過遠程控制器(别墅三樓)進行操控!!
絲毫不需人力,就可以.....
安室透眼前一亮。
極大可能是這種情況。
放下對着白牆的右手,他緊接着雙手托着加奈子,為了應對突發情況,槍/依然挂在右手上。
隻能比之前更小心地前行......
砰砰!
又是兩發子/彈。
安室透連忙閃身,子/彈擦着他的左手飛過,重重地打在對面。
他繼續走着...
砰!
安室透從容地向後一閃,同時雙手緊抓着加奈子。
對他來說,這都不是很難。畢竟,在警校時練就的身手和反應能力并不是蓋的。
隻是,他不知道,在這條迷宮裡,還有多少這樣的機關。
分布在哪,也一無所知。
此時,經曆這麼多次急速躲閃後,加奈子的左手已經從安室透的脖頸上滑落,搭落着;但右手還沒有松開。她緊緊揪着他的衣領,把他的領口捏在手裡,捏出褶皺。
同時,頭也靜靜地貼在安室透的肩上,呼吸聲平靜而均勻。
似乎剛剛那些激烈的,千鈞一發的時刻,都不在她的夢裡。
不在她的意識裡,也不在她的知覺裡。
那些驚險的,令人心跳驟停的危險瞬間,都在他的保護下,被悄然化解了。
感覺到對方搭落的左手,也感覺到她緊握着自己的衣口,安室透沒說什麼,直接伸出左手,抓起加奈子的左手腕,把它重新搭在肩上。
此刻,距離這條路的盡頭還有兩三米......
他沒有猶豫,也不做停留,繼續着腳步......
砰!
在還剩不到一米時,從左側牆壁裡突然再次蹦出一顆子/彈,直朝安室透和加奈子兩人身體的縫隙飛去。
來不及後退,他利用向前的慣性俯下身體,又刻意地低了低,确保不會打到加奈子身上。
子/彈驚險地擦着加奈子的後背而過!!
與此同時,安室透也終于帶她走出了這段兇險的路。
他重新站在路口處,借着加奈子手上的‘降谷’手環的光亮,找到了來時留的紙巾記号。
緊捏着/托着加奈子,安室透踏進下一條記号所指的路。
‘唰!’
剛走了兩步,頭頂突然揚起幾絲冷風,接着是一聲速響。
來不及看到底是什麼,安室透猛地側身。
隻見一把利/刃從天花闆裡直/插下來,它吊在上面,不會落地,淩厲而迅即。在黑暗的迷宮裡,像看不清模樣的幽/靈的一排排牙齒,讓人不寒而栗。
什麼??
安室透的額頭不禁滲出汗。
也就是說,這條路是....
關卡一環接一環。
沒有别的選擇,甚至連垂在額頭的金發都來不及整理,他咬了咬牙,收起腳步,轉而緩慢而警惕地前行。
唰!
天花闆上又一把鋒利的劍刃。
安室透連忙向□□身,同時雙手用力地托住加奈子,防止她從自己的背上側滑下來。
‘唰!’
還沒等他站定,
一把利刃,直朝他的頭頂襲來。
安室透連忙屈膝,一隻腳跪在地上。
如果是平時,他大可以繼續靈巧地閃開,或隻是俯身加以躲避。但眼下背着加奈子,他不得不,或者說,身體自然而然地選用更保險的方法。
畢竟,要保護的,要走出這裡的,不僅是他自己,而是他們兩人。
缺一不可。
身體的反應是跟着大腦來的。
而大腦的反應,尤其在突發情況時,大多都是來不及思考,下意識的直覺和本能。
而這些直覺和本能,則是從心發出的。
見已躲過剛才那下,一隻腳跪地的安室透抓起眼看又要從自己肩頭滑落的加奈子的左手,向下拉了拉,把她固定在後背上。
他輕舒一口氣。如果躲閃不及時,首要受傷的肯定是加奈子,畢竟利刃從上方來的。
安室透站起身,從額頭到脖頸上的汗液癢癢的,他左手托着加奈子,右手抹了一把汗。
後背也黏膩膩的,熱熱的,應該是汗液浸透了上衣,他卻顧不得這些。
他抓緊加奈子,小跑着,邊跑邊聽着上方利刃的聲音,作出躲避。
要盡快離開這裡,不能拖了。
此時,在黑暗的迷宮裡,他像風一樣靈活地跑動。
正像他本人一樣,有着風一般的智謀與應變能力;那股身為警察的榮譽感,又讓他如火般勇往直前,決不妥協,而對于守護國家,國民的信念,信仰,那份責任又如大地,土一般的忠實可靠,難以動搖;對背上的加奈子,對他深深愛着的另一半及其他人,又總有種水一般的細膩和溫情,入微的體察,無聲的關懷。
隻不過對加奈子,還多了一層保護和責任感。
他跑着,側身躲避着利刃。像網球場上的運動員,隻有瞬時,及時地對球落點作出判斷,才能不出現失誤。
此時的一把把利/刃,就像一顆顆網球。
隻不過,要比的,不是接住它們,而是躲開。
一場比任何網球賽事都重要的,不允許犯錯的,不能輸的較量。
‘唰唰!’
随着天花闆上的利/刃越來越多,他也必須越來越快地側身,俯身。
終于,路程已過三分之二,為躲避利刃,安室透已不知不覺跑到了貼牆處。
‘唰!’
說時遲那時快,從上面豎直插/下一把利刃。
安室透立即朝遠離牆的方向一閃,與此同時,另一把利刃落下。
他連忙俯身下蹲。由于動作太突然,加奈子的頭嗑到了他的肩,身體也似乎和他的背沖撞了一下。
‘咳咳。’昏睡的加奈子開始咳嗽:‘咳咳。’
聽到聲音,安室透馬上轉了轉頭,藏不住的急切裡仍帶着關切:‘加奈子,’
‘還好嗎?還想吐嗎?’
她沒回答,隻是右手更緊地抓着他的衣領,本來就被抓皺的地方現在更皺了。同時,加奈子的左手也開始輕輕地抓着他。
感覺到她的動作,安室透隻是低頭瞥了一眼被加奈子緊抓的地方:‘不要松開。’
說罷,他站起身,雖然不确定/知道她現在能不能聽見自己的話,還是繼續說着:‘還有一會兒,就出去了。’
他背着加奈子在原地轉過身,望着身後天花闆上的利/刃。
長短不一,形狀不一。
見這條路餘下的已不多,甚至能看到前方的分叉口,安室透索性咬咬牙,抓緊加奈子,躬下身,加快步伐。
從這裡出去。
他盡量低下身,同時聽着頭頂的動靜,一鼓作氣,不敢分神。
而被震醒的加奈子也聽話地趴在背上,緊貼着他的身體......
就這樣不到十秒,又經曆了一番驚險,安室透終于帶着加奈子毫發無傷地跑出身後的‘利刃之路’。
借着加奈子手環上的光,安室透剛跑到岔路口,就看到其中一條路的牆邊放置着紙巾團,是自己來時留下的痕迹。
他不敢停下,背着加奈子小心翼翼地跑進去。
‘啪!’
剛踏入新路幾步,
什麼?!
從前方,不,路的盡頭閃出一團亮光,位置和正常人腰部差不多高。像舞台上的聚光燈般,隻不過更猛烈,更刺眼。
安室透立刻下意識别過頭:
光線太亮,而且彙聚在一點,讓他根本無法睜開眼。
隻是輕輕一瞥,就被照得生疼。
他有股不好的預感,似乎知道這是什麼。
他捏着加奈子的腿,把力氣集中在右手上,随時準備把她放下來。
此時,加奈子也被這莫名的光照得微微擡起頭。
‘是什麼?’直視到光源的那一刻,她立即又撲下頭,眼裡澀澀地疼,不受控制地流出淚水來。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