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沒說話。
今天下午就是趁自己不在,加奈子才被抓走的。如今,丹羽一郎的案子剛結,還有很多事要辦。他不能今夜守在這裡。
但,如果再把加奈子直接放在醫院裡...
最好能把她帶回去,有什麼事,還可以照顧她。
起碼安全問題能保證。
見金發男人的神情,護士也明白了幾分。
她走向門口:‘請跟我來吧。’
見狀,安室透帶上門,跟着護士朝值班站走去。
盡管如此,走在前面的護士還是心生疑惑:他是真心對病人嗎大晚上要出院,奇奇怪怪的。
到達值班站後,護士取出加奈子的資料,拿起一支圓珠筆。
剛要和安室透解釋時,她想到了什麼。
‘請問,您是病人的什麼人?’護士禮貌地問:‘是親屬嗎?’
聽到話,安室透注視着對方。
‘您是她丈夫嗎?’護士依舊微笑着。
安室透愣了愣,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不是。’
‘那您沒有權利帶她出院哦。’聽罷,護士把圓珠筆放回筆筒,收起資料:‘出院需要家屬簽字才能生效。’
‘您必須是她丈夫才可以。’
‘請您早些離開吧。’護士接着道。
見狀,安室透站在原地,想了想,卻似乎沒有别的辦法。
‘那我明天再來。’他說道,插着兜轉身,返回病房。
‘她必須醒來才可以呢。’望着安室透的背影,護士補充着。
推開門後,安室透走進病房。他站在加奈子的病床前,望着她,表情認真而嚴肅,眼裡卻飽含愛意與保護欲,與心疼;
他靜靜地望着她;望着她的頭發被還算整齊地分在兩側,壓在肩下;
望着她的修長的眼睫毛合在一起,不再露出那雙明亮的眼睛;
她的臉頰,沒有動作,也不再露出溫暖可人的笑容;
望着她的頭稍稍偏向一側,整個人平靜地,均勻地呼吸着。
她的雙手被塞進被子裡,身體也不像在馬自達裡那樣蜷着,而是被拉展,自然而然地躺着。
金發男人又坐在床邊,伸出右手,忍住情/欲,摸了摸加奈子的臉頰。
她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睡着。
他又前傾身體,吻了一下她的側臉:‘晚安,加奈子。’
之後,他從兜裡把衛生/棉掏出來,放在了加奈子的床頭櫃上。
就在安室透轉身準備走時,他摸到了兜裡的兩部手機。
他把加奈子的手機摸出來,瞥了瞥四周,尋找充電器。
看到充電線正在地上的插排裡,安室透躬身,給加奈子的手機接上充電器,然後把手機放上床頭櫃。
如果有什麼事,她也方便打電話。
雖然不知道今晚的事,加奈子記得多少。
做完這些後,他才離開病房。
離開米花醫院後,安室透開車,回到家中:沖了個澡,又坐在電腦前,處理了一些丹羽一郎案件有關的事情,并且檢查了郵箱,還調大了手機音量,方便接到她的電話。
與此同時,東京另一角,風見裕也的住所。
此時此刻,風見正躺在床上。
雖然結束了任務,但離入睡似乎還有些早。
他一句一句地聽着電腦裡播放着的上司發過來的錄音。
‘你和我都是普通人。人生短短數十年,為自己舒舒服服地謀點利,不是太正常了?(丹羽一郎)’
...
‘以你的能力和智商,在組織裡混得如魚得水不難吧。隻要你想,金錢,女人。尤其是女人,以你的外表,想要多少,就會有多少。就算想玩弄她們,也不難吧。(丹羽一郎)’
...
‘我一直好奇,什麼樣的遭遇,環境才能培育出你這樣的人。什麼樣的傻瓜才會心甘情願地為這種不實際的東西拼命。
放棄吧,什麼保家衛國,都不過是哄小孩的屁話。’
...
‘但就在那一刻,我反而起了殺心。他遲早,會出賣我。
就把他,推下去了。(丹羽一郎)’
...
‘還有你那些同期的好友,四個人還是五個人,這麼久聽不到你的消息,他們大概已經把你忘了,連個手機消息也不會發給你。’
‘你最好閉嘴。’
...
‘你自始至終都一個人,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死掉,沒有人陪着你。
現在她也是。這種感覺怎麼樣?(丹羽一郎)’
...
‘是的。是我買通了負責案件的警官。’
...
‘告訴我,你的執念是什麼?
這個女人?
這個國家?
你們日本公安不都愛這麼說嗎?’
‘不關你的事。’
......
‘為,為了正義,為了國民,為了...’
‘為了日本。’
降谷先生,真讓人敬佩啊。
聽着這些話,風見枕着雙臂,忍不住感歎。
與此同時,沒有像東京裡驚心動魄的事件,夜深人靜的大阪,暫且彌漫着祥和。
大阪,服部宅。
像往常一樣,睡前跪坐在榻榻米上的服部靜華正在給丈夫掏耳朵。
她放下手裡的耳勺,轉而取了一個細點的耳勺,深入側躺着的服部平藏右耳裡:
‘平藏,真的不需要告訴小次嗎?’她邊操作邊道。
從旁邊木桌上傳來陣陣草本的香氣,是兩杯助眠茶。
‘這件事,危險重重。’服部平藏手放在頭下,任憑妻子的動作。
‘先不要跟他說,
就當是鍛煉鍛煉了。’
‘可這麼多年,不一直都在鍛煉嗎?’靜華邊說邊把掏出的東西用紙巾抹去。
‘這一次,’服部平藏目視前方,從他嚴肅的臉上揣摩不出所想:‘不同以往了。
萬一被暴露,麻煩就大了。’
‘那和葉怎麼辦?’服部靜華将耳勺再次深入平藏耳朵:‘她和平次可是每天都呆在一塊。’
‘犯人盯上的,隻是我們服部一家。遠山,應該不會有事。’
......
‘希望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