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後,你要小心了。’這句話,如今來看,應該是指這個。
可另一句,
轉告江戶川柯南?
轉告江戶川柯南!!
想到這,她猛地睜大眼睛:‘難道,工藤新一就是...’
此時,聽到問題的安室透回答她:
‘江戶川柯南。’
兩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安室透和加奈子愣了一下。
之後片刻,白色馬自達裡靜寂。
幾秒後,安室透一隻手操作方向盤,餘光觀察着加奈子。見她如此震驚的模樣,他另一隻手放在腿上,似乎在等時機撫慰她。
‘工藤新一的身份,小蘭他們,都不知道...是嗎?’加奈子突然推理出來。
‘這裡知道的,隻有雪莉和那位阿笠博士,就是幾個孩子們經常去的。’安室透道:‘工藤新一擔心被組織追/殺,怕蘭小姐知道後受連累,于是隐藏了這個秘密。
他現在以寄養的身份住在毛利小五郎家,工藤夫婦定期彙生活費給毛利。’
‘怪不得。’加奈子輕點頭,她想起第一次跟小蘭在咖啡館見面時,對方也說過柯南是寄養在她家裡的孩子,所以姓氏才不同。隻不過當時小蘭說的理由是父母工作太忙。
‘為什麼這麼說?’安室透轉過頭,打斷加奈子的思索:‘為什麼說,工藤新一的身份,别人(小蘭等親近人)都不知道?’
‘因為,因為Hihero開幕前,園子曾叫我們去波洛咖啡廳。那天你剛好不在。園子說:小蘭的男朋友是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但不知道他在忙什麼,兩人一年四季都見不着面。
那個時候,小蘭臉上的表情,那股有些難過,又想念的表情,不像僞裝出來的。
這種東西,很難僞裝的。’
‘而且,要孩子們(光彥他們)保守秘密,會很難吧。’
加奈子不知不覺推出來。
聽完她的話,安室透似乎沒想到她會觀察地這麼細,輕輕翹了翹嘴角:‘是這樣。’
‘對不起,現在才告訴你。’他道,馬自達停在斑馬線前。
他轉過頭,望着她,伸手撫了撫她的發絲,
接着注視了她幾秒後,終于忍不住,側頭輕輕吻了上去。
接受着吻的加奈子感到像電流般傳過一樣,片刻之後。
‘确實。聽上去,那麼不真實呢。’她輕輕道,像是自言自語。
轉回頭的安室透沒說話,想聽她繼續說下去。
傾聽着,一字不落地傾聽着。
‘所以,又為什麼要告訴我?’加奈子追問。
現在,問題的焦點又回到兩人身上。
了解了這些後,她才明白這位先生的隐瞞和苦衷,也能理解他之前的做法。
做到這些,确實多麼不容易啊。
不過,不過....
‘不想對你說謊。’
沒料到這句話,加奈子愣了一下。
‘那為什麼一開始不...’
‘是想,保護你。’他毫不猶豫地道。
加奈子的心突然軟下來。其實,還有一個原因,他不說,冷靜下來後她也能想到:很多東西都要相處的,人與人之間,情感的增長,依賴。
沒有人會對剛見面的人,不熟悉的人就直接說:我就是卧/底。
何況,還是這麼危險的工作。
人之常情。
這時,加奈子忽然想到,上次在網球場的座位上,當說到關于警察的話題時,他是這麼回答的:‘到時可能會讓你吃驚哦。’
并且在Mars裡,還沒在一起的時候,他還曾經問過:如果自己是卧底的家人,又會怎麼做。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他就已經在想這件事了。
或者說,計劃着。
然而,如果能重新選擇的話,她還是希望,他能在在一起之前就坦誠自己。
這是對兩個人的尊重。
‘不會拖累你嗎?’加奈子道,語氣軟了很多。
‘我會保護你。’他目視前方,直接回答。
想到了什麼,他停了一下,表情稍稍溫柔,為人着想:‘不過,如果對你來說,是負擔...’
說到這,他有些嚴肅,轉過頭:
‘想要(離開)...’
‘我也不會(怪你)...’這幾個字他沒說出來,隻是聽着,等着她的答案。
交給她吧,如果她留下,他會對她負責;如果...他也會接受,理解,祝福吧。
可如果她說,要自己放棄之前的任務和追求,隻和她一起,他是無法做到的。
‘本打算早點說的。’
他并沒有十足把握。
綠燈亮起,他發動車。
聽到話,加奈子似乎輕喘了一口氣,本來還皺着的眉頭慢慢舒展開,她轉過頭,像是卸下了很多之前在心中猜測的重負,可又像重新裝上了新的擔子,
望着他,
望着這個男人金色的頭發,英俊的面孔,骨節分明的手熟練地操作着方向盤,雙腳靈活地在油門和刹車間切換。
望着這個把選擇權交給她的男人,也能看到他的真心的男人。
加奈子想了想,似乎決定很明顯,她像平時般平和,幾分溫柔地,又帶着鄭重地開口:
‘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很不容易。’
‘我要好好對待才行。’
聽到這,安室透的神情稍稍變化,柔軟了一些。
他一字一句聽着。
‘如果這樣的話,
帶我一起吧。’
她似下了決心般,
說完這句,望着他,充滿欽佩與愛意的眼神裡,閃爍着幾分溫柔的勇氣。
風把她的頭發吹散開,她捏着他的手,沒有松開。
兩人間的那道屏障似乎消散了。
‘不會後悔嗎?’
他問道。
她搖搖頭。
‘謝謝(你),加奈子。’
沒回答他這句,捕捉到他表情和心情上的細微變化,加奈子又用手摸了摸他側臉龐金色的頭發,擡頭:
‘你也需要我吧。’
瞬間,感受到她手上的溫度,他好像被打到一般。
心裡,又溫又軟。
他本來骨子裡就不是一個軟弱的男人。懷揣着榮譽感和使命感,為國家和國民服務的信念,他早就一直在貫行,無論是20出頭的男孩時期,還是這麼多年過去,作為一名男人,成為公安裡不可或缺的輸出力量,從來都沒有變過。而加奈子身上,不僅有這種同級同類,讓人倍感溫熱,相似的東西,
似乎還有種不同于男性思維,不同于男性荷/爾/蒙決定的進攻,争奪,生存的,女性力量。
以柔克剛般的,同樣堅毅的力量。
卻又帶着一種撫/化般的。
讓男人不僅能卸下防備,感到溫暖,又似乎被給予了支持和鼓勵,不由地更勇往直前。
‘有困難一起面對,都能解決的。’加奈子笑着轉向車外。此時,外面飄起毛毛雨。雨點打在車窗上,車玻璃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是這樣吧。’
加奈子的臉上和肩上也都滴上雨滴。
看到此景,安室透按下按鈕,給她關上車窗。
他心裡熱熱的,也不覺得揚了揚嘴角。踩油門的動作也更加有勁。
見車窗被關上,加奈子調整了一下坐姿,伸了下腿。‘嘭!’
她的右膝蓋撞上了副駕駛前面的盒子。
‘啪!’盒子打開,一個重重的東西掉了出來,差點兒打在加奈子的腳上。
‘啊-’她下意識一叫,接着彎下腰,把東西撿起來。
這是什麼??
她仔細地轉着看着。那是一座雙手握着網球拍的小石人,并且是個豎着辮子的女選手。
加奈子明白了什麼。
瞥了一眼她的動作,安室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臉有點紅。
‘什麼時候買的?’加奈子問道。
安室透一隻手摸摸鼻子下方:‘有一段時間了。’
加奈子忍不住抿起嘴笑,把小石人擺在馬自達的副駕駛座前。他沒有拒絕。
與此同時,白色馬自達即将拐過最後一個彎角,進入米花中央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