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沒表現出來。
‘是啊,’注視工藤新一的眼神裡沒有敵意,加奈子既安心又有些欣慰地微笑:‘本來就是這樣。你也這麼覺得,不是嗎。’
兩人對視着,似乎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當然了,’數秒後,柯南一轉成孩子的語氣:‘跟着他,有無數的可口蛋糕和數不清的茶水可以享用,加奈子姐姐當然不會後悔了。’
聽到這,加奈子微微一愣。
‘喂,喂...’與此同時,旁邊的服部也忍不住心中的迷惑:‘工,啊不是,柯,柯南...’他邊瞅着加奈子,邊附在柯南的耳旁,拿右手遮擋着嘴:‘你到底在說什麼?’
柯南沒回答,而是繼續用孩童般的微笑看着加奈子。
雖然不确定加奈子是不是知道真相,但作為名偵探工藤新一,他還是敏銳地從加奈子看自己的眼神中體會到了端倪。
畢竟,她的眼神有些變化。
也許别人都看不出來,也許加奈子很好地掩飾了,但對他來說,還是能感受出來。
明白了柯南的意思後,又過了短暫片刻,加奈子雲淡風輕地笑了笑:‘說的也是。’她轉過身,端着茶水,繼續前往廚房。
見狀,柯南才收回目光。
‘喂,喂,工藤,剛才是怎麼回事?’見加奈子已走,服部趕緊問出心中不解。
‘沒什麼,服部。’柯南轉頭,喝了一口手中的苦橙茶,回到兩位高中生偵探間的話題:
‘關于那個松本太郎,你們真的沒有一點消息嗎?’他一手拿着苦橙茶,另一隻手操作着手機:‘網上我已經全翻過了,沒有有價值的線索。’
‘再這樣下去......’
聽到這,平次的臉色瞬時嚴肅起來,剛才的小插曲也被擱置在腦後。
就在他剛要回答時,
‘什麼破題目!’突然從靠窗處傳來一聲毛利小五郎洪亮的不滿聲:
‘我懷疑這種題根本沒有答案,之所以放在電視上,是因為根本就不會有人中獎!
真是的,不過是電視台的把戲而已。想騙我毛利小五郎,’毛利邊說邊扯扯領帶,喝下一大口啤酒:‘才沒那麼容易!
‘白白浪費我的時間。’
沙發上的平次和柯南一齊轉過頭,朝聲音的來源看去。
‘毛利先生,’這時,身後的安室透臉帶笑意,不慌不忙地湊到毛利耳旁低語:‘那裡,最左邊上方的方格裡,第二行中間位置的數應該是5吧。’
‘嗯?’毛利轉頭,投過懷疑的眼神。
‘這樣一來,左下方方格裡的5就不是在中間,而是位于第三行的右側。結合起來看,它旁邊的第三行隻能是4,那照我們剛才所說,這裡,和這裡,就隻能選擇3和2了。’安室透微笑地指着手機拍下的數獨題目。
‘??’毛利低頭,近距離盯着照片,想了想。
見狀,安室透又指了一遍:‘是這裡和這裡..我是說....’
毛利拿手撫了撫下巴:嗯?好像是這樣。
‘你怎麼知道的?’毛利驚訝地瞅着安室透。
‘是,是經過您的提點才。’安室透不好意思狀地撓撓頭:‘是您說,左上方格的第二行中間不是3,4,就是5,6,7,不是嗎?’
‘所以我就随便選了一個數,照您的思路模仿着推理。’
‘誰知道,真的推理出來了。’
‘可,可能就是運氣好吧。’安室透依舊是溫柔微笑狀。
‘真是...’聽了安室透的話,毛利回過頭,重新瞅着數獨題目:‘這麼看來,靠我和你的能力,要解決這個小題目,當然不在話下。’說到這,他又開始得意起來。
‘到時,500,0000円...’陷入幻想的毛利小五郎不自覺地再次笑出聲:‘哈哈哈...’
‘哈哈哈...’
‘毛利先生,還,還是抓緊時間吧。’安室透湊上去提醒着:‘萬一有人在我們之前...’
聽到話,毛利臉上的笑容立馬收住:
‘倒,倒也是。’
感受到了緊迫,毛利趕忙陡住眉,俯頭認真地看題。
此時,平次和柯南早就轉回頭,繼續着之前的話題。
安室透和毛利小五郎的對話,他們并沒有聽到多少。
‘據大泷警官說,松本太郎在東京有個親戚。雖然已經聯系了東京警視廳,要他們幫忙調查一下。但到目前為止,還沒發現這個叫松本的和他的親戚有過聯系。’沙發上,平次叉開腿,一隻手托着側臉:‘真是難啊,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所以當和葉說要來東京時,我想說不定可以順便.....’大阪少年補充着。
‘我明白,服部。’旁邊的柯南點了點頭,接着翻着手機上的新聞:‘報道上說,這個家夥準備報複大阪警視廳,還點名你們服部一家,是真的嗎?’
平次怔了一下:‘這種話說是說過。隻不過,他們都自身難保了,恐怕...
再說了,到現在,還什麼都沒發生。’
‘話雖如此,還是小心點好。’柯南道。
‘放心,我們服部家才會不怕。’平次的眼裡閃出少年的勇氣。
與此同時,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廚房。
‘請問,兩位需要幫忙嗎?’加奈子站在門口,扣了扣門。
聽見聲音的小蘭和和葉回過頭。
‘加奈子?’
‘加奈子小姐?’
兩人離開鍋竈,朝加奈子走去。
‘這是什麼?’和葉的視線落在加奈子手裡的托盤上:‘是給我們的嗎?’
她前傾期待地瞅了瞅,雙手抱攏在胸前:‘看上去好棒啊。’
‘是的。這是苦橙茶。’加奈子邊說邊把托盤朝和葉遞近,方便她拿茶葉。
等和葉拿完茶後,小蘭也拿起一杯茶:‘多謝你們了。’
兩人喝下苦橙茶。
‘嗯-真不錯呀。’和葉滿臉滿足的笑容:‘早早起來搭新幹線,下午也沒休息過。喝了這個後,肚子裡像被撫慰過一樣暖暖的,身體也輕松了。’
‘确實很好喝。’毛利蘭又喝了一口。
‘還有股不膩的甜味,醇醇的,越喝越喜歡。’和葉把茶用雙手捧着:‘真不錯。’
‘也許是蜂蜜吧。’加奈子回答她。
‘(你們)需要幫忙嗎?’加奈子看看面前兩人。
聽到話,小蘭和和葉相互對視。
‘沒有。該做的差不多已經好了。’小蘭回答加奈子:‘不過,如果加奈子願意的話,可以擺一下餐具。’
‘好。’在小蘭的指引下,加奈子從櫃子裡取出餐盤,餐碗,筷子和湯匙,然後朝餐桌走去。
走到大廳時,她看到,此時的安室透還在和毛利一起破解問題。而加奈子的動作所向,也都被安室透默默收進餘光裡。
‘所以,這裡肯定是4!’毛利興奮地指着手機圖片。為了500,0000円,他可打起了十足精神。
‘是,是嗎。’安室透收回目光,擺出笑臉:‘毛利先生,如果這裡是4,那我們剛推出的方格,’說到這,他揪着下巴,故作思考狀:‘好像,好像就對不上了。’
‘哦?’毛利疑惑地擡眉。
‘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安室透裝作自己也迷惑地指了指:‘啊呀,真可惜,之前的這些都要重來了。’
‘到底是怎麼樣呢?’安室透托起下巴‘苦苦思索’着。
聽了安室透的話,毛利皺起眉,重新又看了看。
‘不對,不能是4。讓我再想想。’
‘難道是,6?’他瞅了瞅安室透,像在等對方肯定。
聽到毛利這麼說,安室透裝楞了一下。
‘真不愧是毛利先生。’思考完後,安室透也擺出點頭學習狀:‘這麼一來,我也明白了。’
‘哼,’見到安室透的反應,毛利不免又抖肩得意起來:‘我早說了,這點東西,根本難不倒我名偵探毛利小五郎!’
‘當然。’
看到這一幕,加奈子忍不住想抿嘴笑。她理解他,同時又生出許多佩服。雖然這個男人到目前為止還沒說過,為什麼要在這裡打工,為什麼要和毛利一家人有聯系,但至少現在,她覺得,他很不容易。
她心疼他,擔心他,同時又想好好照顧他,陪伴他。
在她這,他那些不為人知的,隐/秘的,秘密和傷痛(如果有的話),她希望,都能得到被撫慰。
讓他好好地,為他的信念也好,追求也好,執着地,去奮不顧身。
就算知道他是去做危險的事,
她會在他身後,支持他。
這時,小蘭從廚房裡走出來,看到還站在那的加奈子。小蘭朝加奈子的目光所向看過去,隻見爸爸正在和安室先生讨論着解決問題。與其說是合作解決,倒不如說是,安室先生不經意地提點。
小蘭看了看加奈子,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麼。
‘加奈子,’毛利蘭道。
‘嗯?’加奈子轉過頭:‘什麼事?’
毛利蘭帶着幾絲猶豫地走上前:‘其實,有時候覺得安室先生的推理能力并不比爸爸差,不懂他為什麼拜爸爸為師。’
‘你是不是也這麼覺得?’毛利蘭看着加奈子,一副想知道答案的樣子。
聽到這個話題,加奈子想了想,剛要開口說‘零,’
‘零,’
她突然頓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錯誤。
畢竟,在這裡,别人都不知道自己男人的真實身份。
‘他應該有自己的考量吧。’加奈子道。
‘诶?’小蘭稍許疑惑。
‘加奈子是說......?’毛利蘭追問。
‘哦,哦,沒有特意指什麼。隻是覺得,他應該有他的打算。也許,是我們都不知道的安排。’她邊說邊朝安室透方向看去:‘再說,毛利先生也是名偵探,不是嗎。’
毛利蘭剛想接着問,又想起新一說過的話:親密的兩人,總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細節,發現,體察更細微的東西。
是别人不能相比的。
她剛想作罷,正要轉過身,卻再次想到了什麼。毛利蘭站在原地,表情裡有些溫柔的傷感:
‘加奈子很了解安室先生啊。’
‘她聲音不大,雖然聽上去像對對面二人感情的感歎,然而毛利蘭卻并沒有看加奈子;無論神情也好,語氣也好;她都更像在自說自話。
‘什麼?’
敏銳地似乎覺察到什麼,加奈子注視着毛利蘭,稍帶關心狀地等着她下一句話。
毛利蘭的樣子有些不對勁。
‘我跟新一認識了這麼久;但是,他現在在哪,最近在忙些什麼,在忙哪個案子,有沒有危險,需不需要幫忙......我一概不知道。’毛利蘭說出心中想說的話。
‘我是不是,很沒用。’她的聲音很低很低,低到沒有被加奈子以外的人聽到。
聽到話,加奈子先稍怔;畢竟這是毛利蘭第一次跟她說起這個。加奈子看着毛利蘭,眉頭也不覺地微緊;她在組織語言,一方面見到毛利蘭這個難過的樣子,加奈子的心裡十分不好受;同時自己明明知道真相,也不能說出來;另一方面,她又十分希望,如果有可能的話,毛利蘭能有一個選擇知曉真相的機會。
畢竟,單方面決定瞞住對方,并不能說是一個最優解;尤其是眼下毛利蘭已經因為這種遠距離關系如此憂傷;在自己面前尚是如此,在背後又不知道流過多少眼淚呢。
她也覺得很難過和遺憾。
可又不能明說。
‘如果想知道的話,下次打電話的時候,問問他就知道了。’加奈子的話雖聽起來平常,但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睛盯住對面的毛利蘭;像是在刻意傳遞什麼。
意識到後,毛利蘭疑惑地和加奈子的目光短暫接觸,但也隻是點了點頭:‘每次問他的時候,他都說在忙案子。還說沒有(多少時間)......’
‘想徹底地知道些什麼,就要徹底地追問。’加奈子注視着毛利蘭的眼睛,語氣稍有力,但也是出于鼓勵。
毛利蘭稍楞。
‘把你的思念傳遞給他;’
‘告訴他,你或許,也需要全然地被信任。’加奈子站在桌邊,她的一隻手放在餐桌上的餐具上,而另一隻手不覺地輕握了毛利蘭的手臂。
她盯着毛利蘭,朝對方溫柔又鼓勵般地笑了笑。
沒料到加奈子的回應是如此,毛利蘭微怔,露出一貫替人着想的微笑。‘好,我知道了。’
‘謝謝你,加奈子。’
‘還有,跟你說這些,真是...’她稍背過身去,不知道是不是在擦眼角。
‘不用,我很樂意。’說完,加奈子發現毛利蘭的動作後,她帶着擔心地注視着毛利蘭,同時瞥瞥桌角,随時準備給她遞紙巾。
不過,片刻後,毛利蘭恢複平常。小蘭沒再說什麼,隻是走向櫃子,取出所需要的東西後,便返回了廚房。
見狀,加奈子放下心,開始擺餐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