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真相12
十分鐘後,毛利偵探事務所靠窗的書桌台前。
“我就說嘛,這麼簡單的題,我毛利小五郎一看就會了!”毛利得意地扯了扯領帶,把手裡的啤酒瓶放在一邊,低頭興奮地盯着手機裡已填好的數獨題目。
‘這麼一來,500,0000円,500,0000円!到時候我就可以...’毛利幻想着。
原來,在“師徒’”兩人的“同心協力”下,他終于解出了有獎競猜的題目。
“毛,毛利先生,”旁邊的安室透不慌不忙地微笑湊過去:“還是盡快寄出去吧,晚了的話...”
“說的也是。”毛利小五郎的臉色認真起來。他公事公辦的樣子拉開抽屜,取出信封,剛要把答案謄上,卻發現在手機拍的題目右下角有一行小字。由于字迹太小,他不得不用兩個手指操作,将屏幕放大:“本次有獎競答截止日期:xx/xx/xx。”
??
什麼??昨天??
毛利再次湊近圖片,不敢相信地瞅着。
确實是...昨天!
“什麼?!”洪亮的聲音瞬時響起:“竟然是昨天?!我的500,0000円!”
“混/蛋!我好不容易解出來!!”
“明知道過期為什麼還播放?!真是,白浪費我的時間!”
“早知道,還不如看洋子小姐的...”
見這番,安室透也隻能尴尬地笑笑。說實話,由于屏幕上的信息是滾動播放,加之拍照的那一刻又碰巧沒拍下這句話,所以他也沒注意到。
“爸爸,”正在這時,小蘭走到客廳裡:“各位,晚飯馬上好了。”說罷,她返回廚房。
“知道了。”毛利小五郎手握遙控器調着台,看得出,他現在正因為數獨的事情心情很不好。
見狀,安室透站直身,朝屋子内巡視,尋找加奈子的身影。從進來給毛利送茶,到碰巧解數獨題,已經有一會兒了。
他尋找的樣子朝廚房走去。
推開廚房門,安室透見到小蘭和和葉兩人正小心地倒着咖喱湯,而加奈子并不在這裡。
“聞着很香啊。”安室透手插在兜裡,平和地走進去。
“安室先生,”聽到聲音,小蘭停下動作,轉過頭:“是啊,不過這個牌子我們也是第一次嘗試。”
安室透點點頭,
“蘭小姐,能告訴我加奈子...在哪兒嗎?”他問道。
“加奈子?”毛利蘭想了想,朝廚房外瞥了一眼:“不清楚。剛才還在擺餐具,也許在洗手間吧。”
“好的。”安室透轉身走向洗手間。
剛走到洗手間門口,他還沒來得及有敲門和說話,門便突然打開了。
穿紫色連衣裙的加奈子站在門口。裙子裁剪得精緻合體,顯得她優雅大方。由于今天上午去見了中村飒,所以她特意穿得稍正式,不同于平時的淡妝,她今天的妝也稍重了一些。
“加奈子,還好吧?”他朝她走近一步,接着轉了轉頭,看了一眼客廳裡的毛利和沙發上的柯南:“剛才去幫毛利解決了數獨題。”
“沒事。”
他注意到,加奈子的右眼角處有塊白絨毛,不知道是化妝所緻還是在别處碰到的。
同時,見安室透離自己這麼近,又這麼細膩溫情地,在這狹小的洗手間門口低頭注視着自己,加奈子不由地将手捏在安室透的手臂上,就像隻有他們兩人一樣。
“毛利小五郎他們,”他邊說邊看看四周,然後伸手把她眼角的小絨毛拽下來:“人都非常好。
不用擔心。”
“零,我知道。”在對方的手伸到眼邊時加奈子不自覺閉了閉眼睛,手依舊放在他手臂上。
“哪天打網球吧,”她開口。
安室透還沒來得及回話。
“安室先生,加奈子,”身後傳來小蘭的聲音:“咖喱好了。可以過來就坐了。
爸爸,柯南...”
“平次,趕快過來吧,别皺眉頭了。”緊接着的是和葉的聲音。
“我哪有皺眉。”
“明明就有。”
伴着這些聲音,加奈子和安室透兩人松開動作。金發男人走到洗手間的水池旁洗了手,加奈子等在旁邊。
之後,兩個人一起朝飯桌走去。
毛利偵探事務所裡彌漫着咖喱的香氣,光聞着就讓人超級有食欲。
安室透和加奈子相鄰就坐,和葉和平次坐在一起,再旁邊是小蘭,柯南,以及毛利小五郎,大家圍坐着。
“真好吃啊!”
“不愧是蘭姐姐選的咖喱,一如既往地香哦。”柯南的嘴裡嚼着一塊,而下一塊牛肉也已經夾上了筷子。
“加奈子小姐,”和葉咽下一口食物,充滿好奇和了解欲地看向加奈子:“你以前真的是運動員嗎?
我還沒遇到過網球運動員呢。”
“當然了。”加奈子笑笑。
“那,能不能告訴我們,網球運動員平時的生活是怎樣呢?”和葉的眼裡滿是期待。
“是怎樣的?”加奈子想了想:“其實,不同你們的想象,作為普通(網球)運動員,生活是非常重複,甚至枯燥的。平時大多是家和訓練場的兩點一線。再就是日複一日的行李打包,四處飛行,從一個比賽地輾轉到另一個比賽地,調時差,适應場地,比賽,返回。
剛開始隻能打一些低級的比賽,後來随着積分的增加,排名的提升或有了中型比賽的冠軍,拿到了參加大賽的外卡,才能慢慢地出現在更多人的眼中。”
話一出口,似乎沒料到這個回答,在場的人沉默點頭。
“原來如此。加奈子,也很不容易呢。”半晌,小蘭感歎了一句。
“一直以為運動員都很風光,“柯南也露出孩童般的表情:“原來竟不是這樣。”
“并不是。”加奈子搖搖頭:“是和成績有關。作為排名世界前幾位的矚目選手,自然是天價的贊助合同,數不清的代言,電視采訪和媒體報道等着他們。
但他們最初也是從不知名開始的。況且,與之相比更多的是排名百外的普通選手。一開始總是最難的,排名靠後還會被賽事組織方安排與别人公用一塊訓練場地,訓練時間也很不友好,比賽場館大多是小場館,等在賽後發布會上的記者更是寥寥無幾。就算有,也不過是為了采訪一兩個小時後來的矚目選手。并且運動員的職業生涯非常有限,如果幾年不出成績,不但會自我懷疑,也要考慮轉行的問題,壓力非常大。
但如果能出成績,成績穩定甚至一直在進步,一切就慢慢好起來了。參加比賽的随行人員越來越多,由最初的教練,到按摩師,理療師,營養師,廚師,有了固定的團隊。在路邊或球場裡也會被要求合照,甚至在為比賽定住宿的時候,對方也因為知名球員的影響力而不收取任何費用。”
此時,小蘭,柯南,和葉和平次,安室透等人認真聽着。
“是這樣啊。”柯南喝下一口橙汁飲料,點點頭。
“雖然能理解,這是普遍現象。”加奈子自然道:“而且心中也感到開心。但實際上,對方不收取你任何費用,想要簽名,到哪裡他們都對你很客氣,均不是因為别的,僅僅因為你會打網球而已。時間一長,人難免生出驕傲之心。在這種環境下,還能保持一顆樸素虔誠的初心,就很難了。”
“啊,不好意思,越扯越遠了。”加奈子挽了挽耳邊的碎發,朝大家微笑。
“這樣說來,假如加奈子還在打網球的話,安室先生也可以跟去看,是這樣嗎?”小蘭看着加奈子,關切地說。
“說不定,到時候媒體還會把你們拍下來,登上報紙的體育版面。’和葉也跟着道:‘這樣全世界的人都認識你們了。”
聽到這,加奈子微怔了一下。
而安室透一愣,立即擡頭。
作為卧底,他當然是不願出頭的。
“他,他應該沒空吧。”聯想到他的工作性質,加奈子客氣地回道。
“诶?”似乎沒理解加奈子的意思,小蘭露出疑惑的表情:“和小梓小姐商量一下,換一下班,大概沒問題的。”當然,聽到加奈子之前的回答,毛利蘭的語氣也不十分肯定。
加奈子看了一眼旁邊的安室透,笑笑:
“到時候再說吧,更何況,”
而此時,聽着加奈子的答複,安室透的表情很自然,他也一直在聽着,沒有反對的樣子。
“我想的是,以後以網球教學為主。”加奈子道。
“原來如此。”大家點頭。
“說起來,安室先生的網球技術不錯,肯定也幫得上忙。”想起之前的經曆,毛利蘭加了一句。
“是啊,不過他還要勤加練習才行。”加奈子摸了摸他的背。
“對了,加奈子小姐,你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和葉緊接着開口。聽得出來,這位活潑,充滿朝氣的女孩,對加奈子的經曆很感興趣:“如果像你說的‘日複一日打包行李’?...”
“是...是啊。”加奈子點頭:“一般我們根據系列賽事的舉辦地拜訪相應的國家。歐洲的西班牙,法國是最經常去的,因為有非常出名的紅土場地,經常在那打比賽。除此之外,英國,德國,瑞士,亞洲的卡塔爾,中國北京,中國上海,澳大利亞還有美國...也去了許多次...”
“真好啊,”和葉感歎道:“好想年紀輕輕就去這麼多地方呀。說不定,都會講許多種外語了呢。”
“那種事就不要想了。”旁邊的平次向嘴裡塞了一塊肉,開口道。
“诶?為什麼,平次?”和葉轉過頭。
“你首先要會打網球才行。”平次道。
沒理服部的話,和葉又轉向加奈子:“那加奈子小姐,去了這麼多地方,你最喜歡哪裡呢?”
“是聽得見海鷗叫聲的蔚藍海邊,廣闊的沙漠,還是繁茂的雨林...”和葉的身體不由地幾分向前,她滿是期待地等着加奈子的話。
...這些地方應該不會舉辦網球賽事吧。柯南咧咧嘴。
加奈子短暫想了一下,嘴上浮起一些笑意,聲音并不大:“我覺得,這裡最好。”
什,什麼?
“我覺得,日本,就最好。”
這次,加奈子的話傳遍整個屋子。
旁邊的安室透覺得心裡好像被打了一下。
“诶?”和葉一陡雙眉,神情變得驚訝:“加奈子小姐,為什麼?”
“為什麼說,這裡最好?”
此時,聽了加奈子的話,小蘭和柯南兩人倒并不吃驚。畢竟,在初次見面時,加奈子就已經說過類似的話了。
“因,因為,”沒想到被和葉如此‘迅猛’的追問,加奈子把筷子放在碗上,很是自然而然地回答着:“因為這裡是我的家啊。”
她幾分柔情與戲谑。
“喜歡我的家,需要理由嗎?”
??
也,也是。
盡管如此,和葉還是稍驚訝。
毛利也沒接話,隻是喝着啤酒;加奈子的話,不知他有沒有聽進去。
“什麼嘛,這個菜太淡了。”此時,平次放下筷子,站起身,朝廚房走去:“要再加點鹽才對。”
“也對,我們都是日本人。”對加奈子的話反應過來的和葉低下頭,吃了一口飯,沒覺得有不妥。
“那保衛這個家,也不需要理由,是吧。”柯南立即聯想到什麼。見平次也離開,他鏡片反光,瞥了一眼加奈子,又将視線移到旁邊的安室透身上,以孩子般的天真語氣:“你說呢,安室哥哥?”
安室透愣了一下,也看向戴眼鏡少年。隻見他的嘴角微微揚起,聽懂了對方的話,眼裡别有深意:“好像是這樣呢。”
“保衛這個家,從來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他輕聲了一句。
感受到這句話的意味,加奈子迅速擡頭,瞥向戴眼鏡少年。她把手下意識地放在了安室透的腿上。
安室透沒有任何動作,任她的手放在上面。
而柯南也一副什麼都看穿的模樣,望着加奈子和安室透兩人。
三個人對視着。
此時,不知道,也不關心,甚至沒發覺這三人在打啞謎的毛利小五郎又喝下一大口啤酒。“砰! ”,他放下杯子,發出一聲暢快的感歎:“真好喝啊,這啤酒。”
這時,平次拿着醬油罐回到座位上,幹脆給自己的米飯添了些醬油。
“加奈子小姐也有同時期學網球的好友嗎?”和葉繼續開口:“就像我學合氣道時,有不少小夥伴。大家還一起出去逛街。
平次,你們也是這樣吧。”說到這,和葉轉頭看了平次一眼:“和認識的學劍道那些人呆在一起,你每次都很開心。”
“嘛,話雖如此,但他們都不是我的對手。”平次夾了一塊肉,塞進嘴裡。
“(放了醬油)這下好多了。”
“雖然這麼說,但大家的感情特别真摯。”和葉朝平次道:“說起來,小學,國中時期的同學錄我還保留着。總覺得畢竟一起度過了美好的時光。回想起來,特别讓人感念。”和葉稍低下頭,微笑着。
“說的也是。”小蘭理解地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加奈子,”吃得差不多,毛利蘭放下筷子,看向加奈子:“你在網球時期...”
“哦,确實有幾個。”加奈子放下碗筷,同樣一副很懷念和留戀的模樣:“當年随俱樂部學網球的時候,隻有四五個女生,關系比較要好。
她們會邀請我到家裡和她們一起烤蛋糕,烤面包,做甜點。由于知道我是日本人,她們就主動講給我英國的習俗,文化,總是讓我倍感溫暖。”
“所以就融入了他們嗎?”和葉開口:“聽起來,這些人真善良呀。”
“不是融入,是被接納。日本是我的家,所以那時候,隻是有種被接納的溫暖。
在那種環境下,是種被接納的舒适。”
“原來如此。”小蘭,平次點點頭,不過似乎并沒能完全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