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聽着的安室透也明白了,為什麼剛才在波洛咖啡廳裡,加奈子會對蛋糕那麼在行,到讓他驚訝的地步。
“那個時候,我在訓練結束後,也會和俱樂部裡的混血或他國移民的孩子一起打球,每個人代表各自的國家。比如我代表日本,還有的人代表法國,意大利,土耳其。
所以就出現了:日本赢了一分,法國赢了一分,這樣的情況。
有時候大家還會雙打,為了迷惑對手,我還教過雙打夥伴幾句日語呢。
不過那時,我們都不太明白這些東西的具體含義。大多情況下隻是想獲得勝利而已。”
“诶?聽上去很有意思。”小蘭有些吃驚。
“加奈子姐姐說的,可是國家與國家之間的較量呢,是吧。”柯南也以孩童般的語氣,擺出笑臉。
“這麼小就開始保衛祖國了嗎?”
“啊...這麼想起來,确實是呢。”才意識到這點,加奈子短暫想了想:“就當為國參賽吧。”
“哈哈哈...”大家都笑起來。
席間的氣氛輕松很多。
片刻後,毛利蘭想到了什麼:“我在看電視轉播時,經常見到關鍵比分點的場景。每次看都覺得緊張,不知道加奈子是怎麼面對的。”過了幾秒,小蘭思索道:“肯定也有類似的時刻吧。”
“當然有了。”加奈子平和地笑笑,不太當大事:“習慣就好了。”
“緊張也沒辦法。越是緊張,越要鎮定下來。”
話一出口,平次拿筷子夾肉的動作停下,也轉過頭聽着。
“其實大家都習以為常了。因為小時候随隊比賽時,父母不可能一直在身邊。尤其在異國,聽不懂當地語言,隊内競争又激烈。許多東西,都必須靠自己克服和排解。
慢慢就鍛煉出來了。”
“更何況,轉成職業後,這些也有專門的訓練。”
“都是考驗獨立和大心髒的必備項目哦。”柯南擡起頭,頗為贊許地道。
“謝謝...”加奈子話還沒說完。
“盡管如此,盡管因為外界環境,必須快速成熟起來和堅強,”小蘭跟着感歎:“但加奈子還是位具有很溫柔和熱忱的人啊。”
“兩者并不矛盾呢,加奈子姐姐。”柯南也點點頭。
“謝,謝謝。”加奈子大方地感謝。
此時,安室透咽下一口咖喱飯。
她說的一切,他都靜靜地聽着,一字不漏地。
他和加奈子兩人不知不覺坐得靠得很近。
或者說,兩個人都下意識地朝對方傾斜着。安室透的腿微張着,他的褲腿緊貼着加奈子的裙擺,彼此感受着對方腿上的溫度。
安心又充滿信賴地。
“可是那些兒時同伴,加奈子還和他們有聯系嗎?”毛利蘭瞅着加奈子,一副想知道的樣子:“那麼美好的故事,如果就此斷了的話...”
“偶爾會發發郵件。”加奈子的話剛落音。
“我想就算以後去了大學,也不會忘記她們吧。”想起了自己在大阪的情況,和葉補充着。
“當然不會了。”加奈子道:“就算是大學畢業,恐怕也很難忘懷了。
人還是越大,越年長,越難交到知心朋友的。
在人生最初,最赤誠,沒有利益相伴的年紀裡結下的感情,很大可能能伴随一生。
就算人不在了,但那時的那種感覺,會一直留在心裡,不會變的。”
“會時不時地想起來。”
聽到這,毛利大叔似乎有了讓他想開口的點。
“想當年,我還在警視廳警察學校的時候,可認識不少人。”毛利放下酒杯,又到了吹噓的時候:“不僅是同期生,連教官都經常誇獎我。”
“哈哈哈哈...”’說到這,毛利又得意地大笑起來。
......喂喂大叔,你不要吹得過頭了。服部心想。
...呵,呵呵,柯南也抽搐着嘴角。
“诶?”和葉睜大眼睛:“難道毛利大叔也上過警察學校嗎?”
“那不是培養警察的地方?..大叔您...”
“哼,那當然了。”毛利一本正經地整整領帶:“那時,我的射擊技術還是所有人裡數一數二的。”
“幾乎沒有對手,哈哈哈...哈哈哈...”
“恐怕現在也是...”
“哈哈哈......”
...真的嗎?毛利大叔?平次一隻手拿着碗,另一隻手托着腦袋,無奈地聽着:完全看不出來啊。
...原,原來是這樣。柯南心想,雖然沒有完全信服。
“是的,爸爸以前是警察,和目暮警官還是同事。”小蘭解釋道。
“那大叔,現在呢?”服部托着頭,斜眼問道:“和你說的那些人還有聯系嗎?”
毛利一怔,臉上瞬時有點挂不住,停了幾秒:“都,都這麼多年過去了,當然早就沒聯系了。”
“畢業後忙起來,就各自顧各自了。”
“再說了,”說到這,他輕咳嗽:“我創辦這個偵探事務所,每天有無數案子,也根本顧不得其他。”
呵,呵呵...柯南咧咧嘴:也就是說,根本沒辦法求證真假了。
“那,毛利先生,不妨給我們講一下警校的故事。”加奈子頗為感興趣地微笑道:“想必很有趣吧。”
毛利一怔:“警,警校嗎?說起來...”他手捏着下巴,第一次幾分認真狀地回想着:“其,其實,就那麼回事罷了。每天穿着同一身制服,做着差不多的事。
還要定期打掃衛生。”說到這,毛利忍不住又喝了一口啤酒:“想想就讓人心煩。”
“哦?是這樣嗎。”跟想象的不一樣,加奈子接着問:“可是毛利先生,在理論和實踐課上,也如此枯燥乏味嗎?
我以為的是,大家在課堂上探讨案例,該很熱鬧和有趣。”
“因為每個人的性格習慣不同,大家對案件的分析各抒己見,更何況還有(在報紙上看到過的)調查,取證,現場分析...相關的知識很多很多,不是嗎。”
她客氣地望着毛利小五郎,等對方的解釋。
而聽到加奈子說這些,安室透也稍楞,他轉過頭瞥着加奈子。
說實話,沒想過她會研究過這些。
“真是的,我剛才說了,就是那麼回事罷了。那時候的事,誰還記得。”見被問及的越來越多,回答不上來的毛利不耐煩起來。
“過去這麼久了,早就不記得了。
連當初那些人是不是還活着,我都不知道。”
此時,旁邊的安室透立即心裡被打了一下。
感受到他的反常,加奈子立馬關切地看着金發男人。
安室透沒說話,和加奈子對視。
“真是的,你小子吃慢點!”毛利小五郎朝安室透道,接着拿起啤酒,“咕咚”地喝了一大口:“噎住了我們可沒辦法。”
“爸爸。”小蘭皺皺眉,提醒着。
毛利剛要放下酒杯,看着安室透,随即聯想到了什麼。他湊近金發男人:“雖說,在警校時發生的事都忘得差不多了,但警校裡的那點知識,當然還在我腦子裡。”
“用來教你小子,早就綽綽有餘了。”
毛利更湊近一些,帶有酒氣地跟安室透道:“不用擔心,哈哈哈...”
安室透一愣,裝出平常的模樣點頭:“那是自然。”
此時,加奈子看着自己的男人。她能感受到對方的反常,但目前為止,卻還不知道為什麼。
似乎不隻是因為警校這件事,好像...更多的是因為别的。
“所以,”正在這時,和葉好奇地開口:“大叔那些破案的知識都是在警校裡學的嗎?”
“警校肯定開這些課程的,對吧,毛利叔叔?”柯南也頗為期望地望着毛利小五郎。在這方面,聽聽也不錯。工藤新一心想。
與此同時,即将把筷子伸進菜裡的平次也稍頓一下:
那也沒見你學的有多好啊大叔。
“那還用說。”聽到衆人的話,毛利又開始飄飄然的模樣:“要不我怎麼能開這所偵探事務所。”
“當然也有我毛利小五郎自己的天賦,要不然為什麼别人(都成不了名偵探)...”随着毛利自信般的拍胸脯動作,桌上靠近他的酒瓶也跟着一晃。
和葉點點頭,轉向正往嘴裡夾飯的服部平次:“平次,你以後也去警校吧。”
話一出口,平次差點噎住:“笨,笨蛋,說什麼呢。”
“我才不要當警察,将來肯定要成為頂級的偵探啊。”說着,平次眼含閃光地瞥了對面的柯南一眼。
正低頭吃飯的柯南感受到目光,拿着筷子,擡起頭,露出孩子般天真的微笑。
“去了警校什麼都就會了,”和葉活潑的聲音再次傳來:“你看毛利大叔,不就是在那學的一身本領嗎?”
一,一身本領...柯南渾身一緊。
“更何況,畢業後能開出名的偵探事務所,想必毛利大叔在警校時也是位優等生。”和葉思索着。
優,優等生...聽到這個詞,平次和柯南的肩頭同時一抖。
那個大叔絕不可能是優等生。柯南心裡道。
優等生才怪了...平次心中也想。
與此同時,聽着的加奈子和安室透隻是吃着飯,沒有多說什麼。
“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平次揮揮筷子。
“不早了平次,再有一年...”
大阪小兩口又你一言我一語起來。
“趁現在有毛利大叔這個前輩在,問問也不錯呀。”和葉稍懷期待地瞥向毛利小五郎。當然,因為金發男人緊挨着毛利圍坐。感受到這股-不精準-的視線後,安室透和毛利小五郎竟一起擡頭,同時對上了遠山和葉的目光,
不過很快,安室透沒說什麼,低下頭夾起一塊肉,繼續聽着,裝作和自己毫不相幹般地吃着飯。他又瞥瞥旁邊加奈子的碗裡,見有很多肉和湯,不怎麼需要添,也就放心了。
此時,隻有毛利小五郎還接受着和葉的目光。
“多好的機會啊!”看着毛利小五郎,和葉道。
“說起來,爸爸倒是很少提及在警校的事情。”毛利蘭放下筷子:“連我也不太清楚。”
“是啊是啊,正好在這裡說說看。平次,我們也問問毛利先生,聽聽他的意見。”和葉轉頭朝平次擺出笑臉。
......
“笨蛋!幹嘛要聽那個大叔的......”服部的分貝立即稍高起來,他放下碗:“他的話...”
此刻,已頗有醉意的毛利跟着擡眉,想聽聽這個大阪小子到底要說關于自己的什麼。
“阿,啊,我是說,”見狀,平次趕忙收了收情緒,右手擺在了後腦勺上,語氣微平和下來,稍稍戰術性微笑:“大叔剛才不是都說了,那時候的事都忘記了嗎,那還有什麼好問的。”
“...這還差不多。”聽到大阪小子沒有‘出言不遜’,毛利才收回目光。
“那樣也可以先咨詢一下嘛,比如...住宿條件怎麼樣,食堂好不好吃,晚上幾點前允許出門......周圍有沒有商店,買生活用品方不方便...這些都是必要的。
到時候就不至于(什麼不知道)....”和葉依舊擺着笑容。
“笨,笨蛋和葉!”平次終于沒忍住,一下子站起來,朝身邊的遠山和葉吼着。
“就算我要去,也是去大阪警視廳警察學校,根本不是什麼東京警視廳警察學校!”濃厚的大阪腔彌漫在屋子裡。聽到這裡,衆人一愣。
“還有,就算我要去,也根本用不着問這位大叔吧,隻要問問老爸或者大泷警官就行了。”
衆人接着愣住,瞅着大阪少年。
他這個脾氣,說來就來。
不過說罷,平次拿起碗,自顧自地朝廚房走去。
“我去添點飯。”
他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
“也,也是。”被服部這麼一說,和葉眨了眨豆豆眼:這次平次倒...說得沒錯。
見狀,衆人繼續吃飯。
“零,你吃的好像不多呢。”察覺到相比起别人,安室透碗裡的飯還剩了許多,他吃得也明顯比别人慢,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集中精力聽大家對話的緣故。加奈子關切地看向他,手放在他的碗上。
“沒事。隻不過剛才...”安室透邊說邊夾了一塊肉,放進碗裡,接着回望了加奈子一眼。似乎在說:不用擔心。
見到這樣,加奈子才放心地繼續吃着自己的。
“丁零零...”正在這時,一陣手機聲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