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真相19
片刻後,安室透和加奈子來到距馬自達還有一個路口的紅綠燈前。在等綠燈的間隙,他自然而然地轉過頭,借着光線查看着加奈子。見她的頭被包裹在連衣帽裡,外衣因雨打濕的關系稍緊皺,有部分水珠滑下來,應該沒有透;他又朝下瞥了瞥,見她并着雙腳等待着,鞋側有明顯濕濕的泥漬,并且隐約看來...皮質的顔色因為沾水的緣故已變深...
“加奈子...”他低頭,稍擔憂地道:“這雙皮鞋...等我給你處理一下。”
“嗯?”聽了他的話,她拉着他的手,低頭看了看。
“阿...”加奈子剛想點頭,卻想到什麼:“你那裡有養護的工具嗎?貿然弄的話恐怕不一定行,也許得送往皮具店才可以。”
“放心吧,這種事,我經常做,加奈子。”他牽着她的手,很有信心地淺笑了一下。
“先幹水漬,再讓它自然風幹....”
“你的面霜需要一點,還要點鞋油。到時候和原來一樣,看不出一點痕迹哦。”
加奈子稍訝異地看着他,心中湧出的除了吃驚還有贊賞。沒想到着,他一個男人竟懂這麼多生活知識。他可以很有勇氣,很有智謀;也同樣擁有很溫柔,溫暖,細心的品質。
這麼多的特質,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
感受到她的目光後,安室透沒有轉頭,稍有些不太自然,視線還在對面的紅綠燈上:“...怎,怎麼了?加奈子。”
加奈子繼續以滿是贊賞的眼神瞅着他。
“...沒怎麼。”她的嘴角稍浮上幸福的笑意:“隻是沒想到你懂得這麼多。”
“你好像無所不能。對生活的各個方面都有涉及,真是讓人崇敬呢。”她的肩膀貼着安室透的肩膀,語氣裡滿是柔情,感歎着。
這一下,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沒說話,隻是抓着加奈子的手更緊了一些。
體會着他加強的力度,仰頭觀察他的加奈子安心地笑笑,接着和他一樣目視前方,等着綠燈亮起。
他的那份情感,她已經感受到了。
此時,加奈子被身後的燈光吸引。
牽着安室透的手,她轉過頭:原來是一個超市。
在時間不早的雨夜裡,路上的行人本來就少,周圍的大部分店家也都關門。此刻,這家規模中等的超市,成了附近唯一的光源。
加奈子看了看手表:馬上22:00。
她想起了什麼,視線停在超市上,雙腳不打算移動。
正在這時,人行道的綠燈亮起。
安室透牽着她的手往前走。
走了兩步,邁下台階後,他才發現加奈子并不跟自己走。
安室透停下,回過頭,依舊拉着加奈子,臉上是疑惑的神情:“...加奈子,”
見她望着超市的樣子,安室透也把目光投向眼前的超市:“有什麼不對嗎?”
“零,”遲了一下,加奈子才回答他。
“嗯?”
加奈子轉過頭,看着安室透的臉龐:“我...我需要一些東西。”
察覺她似乎是羞怯,又好像欲言又止;安室透沒明白怎麼回事。
“這樣啊,”見這般,安室透邁上台階,和加奈子并排,并沒有當成大事。
“那就進去吧。”他看着超市,毫不猶豫地道。
聽到話,加奈子稍作停頓,才邁開腳步。
見狀,安室透跟着她。
兩人幾乎并排,朝面前的超市走着。
走着走着,安室透也認出,這個位置,這個地角,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就是他們之前在警校時經常去的那家。
隻不過現在已經過去了七年,店面早就被重新裝潢,還擴建了不少。
不仔細看的話,根本辨認不出。
安室透和加奈子走上超市的台階。
加奈子走在前面。還沒等踏完全部的台階,她便看到店門口右側的兩個伸縮棍,想來是用來應對不時之需的。
想到了什麼,她停下來,轉過頭望着身後警校大樓的位置,不禁浮上笑。
“怎麼了?”
安室透邊說邊松開她的手,将手插在兜裡,往上上了兩步台階,比加奈子多上一個台階,也和她一樣轉過頭,朝加奈子所望的地方望去。兩人同站在台階上。
“發現什麼了?”安室透的表情和語氣都非常放松。
“那裡,”加奈子用手指着警視廳警校所在,并沒有看安室透:“那裡是警校。”
安室透順着看過去。
她接着轉回視線,指着前方超市門口的伸縮棒:“距離警校那麼近,還要準備伸縮棍嗎。犯人明知這是警察的駐地,理應來說,不會犯案才對。”
順着加奈子所指,安室透臉上也浮上笑容:“是嘛,那麼肯定。”
他似乎頗有興趣,又像是戲谑。
看上去,跟她在一起,他很愉快。
“為什麼不會犯罪。”他道,望着警校那裡,準備聽着的模樣。
“不如說給我聽下。”
話裡帶着幾分期待。
加奈子轉過頭,看着安室透,又氣又好笑,似乎知道他是故意的。
“想想看就知道了,”加奈子配合着他:“前面就是24小時有人把守的警察學校。從那裡到現在這裡沒有任何阻擋。換句話說,一旦有人犯案,警官們能立即出動,很快把犯人抓到案。
這樣一來,零,假如我是犯人,我為什麼要在這裡犯案?”加奈子反問着。
安室透嘴角翹了翹,似乎也有解釋。
此時,兩人站得很近,都朝警察學校瞅着。
“萬一,”
“萬一,加奈子,”安室透開口:“犯人不像平時的搶/劫犯那樣,光天化日下在門口就動手。他們打扮成客人的模樣,混進店裡。然後把店内的人控制住,并關閉店門。
如果是這種情況,警校的門崗可什麼都不能發現。”
加奈子一愣,确實是。
但她也想到,
“可是,零,假如真像你說的那樣,超市的店家也不需把伸縮棍放在門口了。”她仰頭,撫着安室透的手臂:“畢竟,犯人一進去就将店封鎖;店家根本沒時間和機會去門外取伸縮棍。”
“我說得對嗎?”
安室透揚了揚嘴角,仿佛對加奈子的答案很滿意,卻又轉身,對着超市門口的兩個器具:“其實不管犯人怎麼犯案,對店家來說,都沒有絕好的時機來拿它們。”
加奈子疑惑。
“超市的工作人員一般站在收銀台後。而踏進店裡時犯人首先要做的肯定是控制店員。隻要把店員全控制住,他們可以妄為了。在犯人堵住門口,并用器械威逼的情況下,很少有店員敢輕易地沖出去。
就算有膽大的店員這麼做,并成功了。那麼出去後他的第一反應一定是向附近的人求助和通知警察;而不是取了器械又隻身沖了回來,單槍匹馬和歹徒搏鬥。”
“這不合邏輯。”安室透道。
“也是。”聽他這麼說,也覺得有道理的加奈子開始思考起來:“既然如此,店家又為何要把伸縮棍擺在店外呢?”
“不知道。”安室透邊說邊踏上幾層台階,即将來到超市門口。
“也許是為了震懾吧,”他頓了頓,半側頭:“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案件。”
話一出口,跟在後面上台階的加奈子驚訝:
“真的嗎?”
“當然了。”
“我那時...還在場呢。”他走在前面,在超市進門處停下腳步,轉過頭,一隻手放在門把手上,等着加奈子。
加奈子走到他跟前,兩人一起走進店裡。
“抽空可要講給我聽。”她道。
安室透應下。進門後,他緊挨着加奈子站着,順便打量店裡。這麼久沒來了,這裡确實發生了大變樣;幾乎都找不到當時的印記。
“要買些什麼?”安室透跟在移動的加奈子後面,聽她的步伐和安排。
“一些生活用品。”她隻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