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奈子左右尋找着。兩個人穿過一排排貨架,由于對店裡不熟悉,還走了好幾次多餘的路。
她找着找着,終于停在一個貨架前。
安室透打眼一看,是賣旅行洗化用品的地方,上面擺着各種各樣的小包裝化妝品,化妝棉,牙刷,以及牙膏;甚至還有一次性/拖鞋,等等。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表情有些不自然。
“加奈子,牙刷,牙膏,我那裡都有。”
順着他的話,加奈子點點頭,半躬身在貨架上選着:“那我買點化妝品好了。”
他看着她的動作,靜靜地等着;而加奈子所拿東西的品牌和式樣,都被他收進了眼裡,也記在心上。
就在當加奈子拿完化妝品,順便伸出手去拿貨架上的毛巾時,安室透開了口:
“毛巾,我那裡也有。”
聽罷,加奈子放開手,站直身,轉回頭:“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她輕拉了一下安室透的胳膊,接着朝前走去。
安室透跟在後面。
走着走着,加奈子又看到,旁邊的貨架上擺着睡衣;有男款,也有女款,兒童款。
她停住腳步,伸出手,拿起一套睡衣的包裝看着,
“睡衣,...可以...穿我的。”這時,身後傳來他的聲音。他站在加奈子身後,看似等她挑選的樣子,實則已經在心裡幫她打點好。
她轉回頭,見安室透的表情不完全是平時那般;極力溫和的樣子下倒有幾分緊張,卻仍隐藏着期待和關懷。
加奈子瞅了瞅他,把睡衣包裝放回原處:“這樣呢,那就沒有要買的了。”
“我們走吧,零。”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見狀,安室透沒說什麼,也邁開腳步,跟在她後面。
兩人朝收銀台走去。
在最後一個彎角,安室透瞥見了什麼,停下來:
“加奈子。”
“嗯?”聽到話,前面的她轉回頭:“什麼?”
安室透用眼神瞥了瞥旁邊的冷櫃,朝加奈子開口:“買些吃的回去吧,
家裡可什麼都沒有了。”
這麼一說,加奈子想起來,他之前在車上說過,住處那裡已經不剩什麼吃的了,本來兩人還說好在網球館之後去哪裡看看的。不過,看眼下這個時間...估計沒有商場還開着了。
她走過去:“買什麼?”
“先看看再說。”見加奈子跟了過來,安室透轉身走向冰櫃,加奈子跟在後面。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冰櫃前。
“加奈子,有你想要的嗎?”他打量着冰箱裡的食物。
加奈子擡頭瞥了他一眼,抿嘴笑:“是你之前說沒吃飽的。現在聽你的。買你想買的。”
安室透翹翹嘴角。
剛把右手放在冰箱的把手上,他便意識到加奈子擋住了冰箱門。他怕打開的時候碰到她,于是停下,用左手在加奈子身前護了護。
這時才明白的加奈子跟着往後退了退。安室透這才拉開門,從貨架上所剩不多的預制餐品中挑選着。
加奈子一手拿化妝品在一邊等着。
見他拿起這個,又拿起那個的樣子,片刻後,加奈子忍不住道:“太不健康的就不要吃了哦。”
“知道了。”他視線沒離開貨架,溫和地回着她。
“别忘了看看嘗味期限。”
安室透聽着。
“再拿盒櫻桃吧。”她看到冰箱裡的色澤很好。
安室透沒回答,隻是按她說的,選了一盒。
又一會兒後,安室透選定了一包帶雞肉蔬菜的預制餐,拿在手裡。他關上冰箱門。
見狀,加奈子靠近他,打量着他的食物:“還需要什麼嗎?”
“不用了,去收銀台吧。”安室透道。
兩人朝收銀台走去。
走到一半時,加奈子覺得身後的腳步聲消失了。她疑惑地轉過頭,發現那位金色頭發的先生正站在剛剛走過沒多久的貨架邊。他思索了一下,然後從上面取下一盒東西。
雖然隔着距離,看不清具體的字和标碼,但她還是能肯定...
是...
她安心地笑笑。雖然是兩廂情願,也不确定今晚到底會不會發生,但沒有正式成為夫婦之前,還是要保險起見,這不僅是保護自己,也是對雙方都好,負責的表現。
她本來想問他的,隻不過還沒開口。
見他把那個東西拿在手裡,加奈子邁開腳步,兩人來到收銀台前。
加奈子把所選的化妝品放在台子上,金發男人将手裡的東西放在這之後,兩人等待結賬。
他雖然有一些緊張,但發覺加奈子似乎已察覺了他的舉動并默許後,反倒自然了。
“我來吧。”站在前面的加奈子邊取出錢包。
安室透沒說什麼,跟在她旁邊。
收銀員掃過碼,他主動地走到出口端,把掃過碼的東西抱在手裡;兩人沒要購物袋。
掃完碼後,加奈子遞過了鈔票,安室透等待着。
就這樣,安室透手裡握着買的東西,兜裡還揣着一些,和加奈子兩人走出了超市。
他主動伸出另一隻手,加奈子自然地牽住他。
就在他們下台階的時候,加奈子突然想起了什麼:
“剛才打網球的時候我發現,你的正手有點問題。”
“是什麼?”安室透抱着東西聽着。
見前面有一個小水坑,加奈子伸手拽了一下他。
“前手臂彎曲,進行收拍的時間太早了。”加奈子邊說邊用另一隻手作着動作:“一開始拍面向下,伸直手臂向前,直到球拍與身體平行時才能收拍,并且收拍的最後右手要落至左肩的。
而且胳膊肘對向前方。”
“我不是這樣嗎?”安室透陷入思索:“我記得我就是這樣吧。”
路燈下,兩個人牽着手,影子重疊在一起。
加奈子看着他:“你沒等球拍跟身體平行就開始收拍,手肘收起的位置也不完全在肩頭哦,反而有點搭在胸前。”
安室透停住腳步,細細想着:“是嗎。”
“是的。”加奈子點頭,又擡頭望着他。下一秒,她松開拉着他的手,雙手掐在腰上,向他演示着:“如果沒到平行就收拍,身體便無法自然地從手臂擺動的過程中獲得轉動的力量;換句話說,你用正手時轉體的一部分是來自于自己下意識(或刻意)的強加轉動;這樣不僅不利于身體,
而且還會使你的球更多地落在邊角,”
“想打中間的長直線就很難咯。”
她轉動着身體,演示着他的動作。
安室透一愣:“是,是嗎。我有這樣嗎。”
“是啊,”加奈子點頭。
“看來還要更多學習才行。”他揚揚嘴角。
“也許是打長球多了形成肌肉慣性。”加奈子抿抿嘴:“下一次我來教你。”
“你可要好好學才行。”
“肯定了,”安室透看上去很滿意,也很愉悅。他邁開腳步,溫和地又有些寵溺地開口:“我一向都是好學生呢。”
跟在後面的加奈子忍不住笑,故意配合着:“我知道。”
安室透沒說什麼,臉上浮上滿足又舒适的笑意。
兩人一前一後,保持着微小的距離,來到白色馬自達跟前。加奈子自動走向車的副駕駛位。
安室透掏出鑰匙,按開車門;接着和她分别拉開車門,坐進馬自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