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來到下午一點半,此時雙心摩天輪的周圍布滿了等待着的遊客。
“真不愧是首創,這麼多人。”在陪和葉逛完了涉谷,從地鐵站走出後,身穿綠色t恤的平次瞅瞅左右。想到不一會兒要在這種背景下向和葉表白,他走着走着,竟也緊張起來。
這次,不同于任何危險棘手的案件;是對大阪少年來說,更大的挑戰;
他不擅長的;
一直想做都沒成功的,表白事件。
想到這,平次的呼吸不覺稍緊促和重了幾下。他繼續和和葉并肩走着,并不時在周圍打量尋找着。
原來,雖然和葉做了周全的逛街計劃,但兩人還沒完全看完,她便說着累了,不想再走;商量來商量去,他們決定直接去雙心摩天輪;先吃點午飯,再随便找個地方待着直到開幕。
“慢點走,平次,我跟不上了。”轉過彎後,見大阪少年的步速陡然加快,被落在後面的和葉叫了一聲。
聽到話後,服部平次停下來,半轉着身體,瞅着等着身後的她。
“怎麼了和葉,你今天好像很虛弱啊。”服部不解的臉上稍顯認真。
“不知道。也許是前幾天的合氣道訓練太劇烈了。”和葉邊說邊跟上來,和平次肩并肩:“沒休息好,也是可能的。”
“真是,那種東西要量力而行啊。不能随随便便逞強,要是弄壞了身體在家躺着難受,
還要我照顧你才行。”平次邊說邊步伐不小地向前走着,左右轉頭尋找着餐館。
話一出口,和葉頓時臉紅。
“照,照顧?”
“平次你還會照顧人嗎。”和葉不自覺地上前幾步,想要追問下去,或者說,聽他近一步的“表露心意”:
“哪一次不是我...
不過,你說...要照顧我...”她急切地等着平次的回答。
“笨蛋,我當然會...!”平次直接轉頭,話一出口,對上和葉同時绯紅的臉頰,他的臉也不覺紅了起來。
臉紅的兩人即刻避開視線交流。
“喂,與其期望這個,倒不如保重好身體。
身體好是做一切的本錢。”見狀,平次像以往般迅速收回剛才的感情流露,轉回頭去,故作自然地說着。
“真是的,”本來臉上很燙的和葉湧上的情感一下子消退下去:“好不容易被你剛才的話...”
“再說,上午是誰說要去涉谷的好多地方看看,說什麼好不容易來一次東京,當然要看全面...”裝作沒聽到她的話,平次又開啟了日常模式,稍走在前方,自然(吐槽地)說着。
聽到這,和葉撇嘴。
“切,平次,”她邊說邊加快腳步,小碎步追上前方的平次後,她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往前走,甚至超過了大阪少年:“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嬌弱。”
“隻不過偶爾累了而已。”
“還有,你的那些話我也不想聽。”她邊說邊繼續走。
“和,和葉,”正在這時,看到了什麼,平次語氣正常起來,叫住她。
“做甚麼,不是要找餐館嗎?”走在前面的和葉并沒有停下。
“這,這裡,”平次停在原地,望着前方的和葉:“這家,好像還不錯。”
聽到這,和葉停下腳步,也轉過頭,朝平次手指方向望去。
道路對面是一家面館,店面不大,裝修風格普通,是素色為主的簡潔風,
上面挂着牌子:“東京第一拉面”;
第一拉面??
而且還是,東京,第一拉面??
哦??
透過門口,能看到店裡很多吃着面的顧客,眼下無疑生意很好。
大阪的兩人頓時來了興趣。
這時,似乎忘了剛才的不愉快和“小摩擦”,他們即刻望向彼此;
疑惑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後,小兩口同時露出期待的笑意。
和葉走回平次身邊,兩人再次對望了一下,然後一起把目光投向眼前的面館。
一切盡在不言中。
“走吧。”會意後,平次首先朝面館邁出步伐。
“嗯。”身穿假面超人外套和白色裙子的和葉跟在後面。
兩人進入拉面館。
與此同時,距離此處二十分鐘車程的公路上,白色馬自達在飛速地行駛着。車窗大開着,無論是加奈子,還是駕駛座上的安室透頭發都被揚地飄飄的,一陣陣舒服的清爽感直達頭皮,加上較快的車速,有種全身置于雲端的,漂浮的松快感。
放松沒事的時候,偶爾來上一段加足馬力的行駛,也讓人倍感舒爽。
仿佛所有的疲累,壓力,忙碌,都在這裡被釋放掉。人重新被放空,休整好後,又能再次進入到繁重的工作事務裡。
随着風力的加大,加奈子的發梢卷到頭頂,她漸漸聽不到安室透在說什麼。于是加奈子伸手調小了車窗:“你最後一句說的什麼?”
“我說,這就是全部的經過。”安室透目視前方,嘴角帶着笑意。他操作着方向盤,陽光透過前車窗打下來,照在他的頭部和一半臉龐上,他不自覺地迷了迷眼角,盡力不受影響地看着前方;然而在加奈子眼中,他的這個樣子帥氣又有些調皮。
“我給你放下遮陽闆,”加奈子伸手。
“不用哦加奈子。”他看看後視鏡,稍踩刹車,接着轉了轉方向盤,讓馬自達向右轉彎。到目前這裡車都不多。“再有一會兒就到了。”他邊說邊稍低了低頭,防止加奈子伸向遮陽闆的手擋住自己的視線。
他迷了迷眼,繼續開車。
“有時候還真有效呢。”加奈子沒松開手。
“我說了不用了。”見狀,猜到了她下一步的動作,安室透一隻手把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抓住加奈子已經觸碰到遮陽闆上的手:“馬上到了,加奈子。”
見這般,加奈子先放下手。
而安室透也重新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操作着汽車。早上帶出的那副網球拍被他放在副駕駛座旁,緊挨着加奈子。
“沒想到,這就是你當初為什麼會收養那隻小狗。”加奈子平坐在座位上,由于轉彎後光線反射的緣故,她不自覺地把手遮在額頭上,防止被側面來的光照到。
安室透點點頭。原來,在剛才馬自達朝雙心摩天輪方向飙速的路上,兩人談了許多;而安室透也把哈羅的來曆告訴了她。
“更沒想到,”加奈子的臉上露出溫暖的笑意,轉過頭怡然又自然地道:“它竟然還那麼執着地要追到你。”
話一出口,正開車的安室透一愣,想了想,露出了然于心的笑容。
見他沒正面回答,卻有表情的變化,加奈子自然心中明了:“所以也自然非常用心地對待它了,我說的對吧。”
聽到這話,安室透的表情恢複到認真。
白色馬自達行駛到紅綠燈前,他将車滑停,松開油門,稍松口氣,轉過頭朝向加奈子:“是啊。”停看了她兩三秒後,他轉回頭,嘴角帶着淺溫的笑意。
加奈子沒說話,知道這個男人正在享受能在這麼好的天氣下,放松出行的氛圍;也看得出,關于小狗一事,他是心甘情願,去照顧,呵護它的。
盡管他用言語表露的,很少。
加奈子稍伸直腿,和他一同望着馬路對面的紅燈數字變化,希望更早一點到達雙心摩天輪。
此時,在加奈子的腳旁,放着一個透明的白色袋子,裡面是需要換線的舊網球拍,拍柄穿過袋口露出;下班後,安室透沒來得及将它送去體育用品店,就擱置在了車上。
随着紅色數字的一點一點減少,終于在一會兒後,綠燈亮起;
安室透踩下油門,馬自達沖出斑馬線,朝雙心摩天輪的方向駛去。
“上次說過,柯南和蘭小姐的事...”通過馬路後,安室透繼續開口,把他知道的,也是加奈子曾經問過的事主動告訴她;
“有過一次,在火星探測器返回地球的時候,...”他開始說起海洋邊緣爆/炸那次的事件,
“诶?”聽到話,加奈子嚴肅地轉過頭。她認真地聽着,不想漏過一點。
“是真的嗎?”
而安室透也仔細地給她講述着,不錯漏地,告訴她。
...
與此同時,“東京第一拉面”裡的大阪小兩口正相對坐着,等點好的面上桌。
服部平次托着頭,時不時用手中的筷子敲一敲桌面;而和葉環視着周圍的顧客,好奇又興奮。
“喂,喂,平次,看他們吃得很香的樣子,看來‘東京第一拉面’果真名不虛傳啊。”瞅了幾桌後,和葉微前傾身體,小聲地朝對面的少年道。
聽到話,平次放下托頭的手,也轉頭看了看正埋頭吃着的周邊其他人:“是,是啊。
不過,沒真正吃到之前,下結論還早了點。
等上來後嘗嘗味道再說也不晚。”他邊說邊吸吸鼻子,在空氣裡收集面湯的味道:“光聞味道好像也沒什麼。”
“也,也是。”和葉雙手捏着筷子,注視着廚房的出口,一副迫不及待的神情。
眼見終究不如嘗嘗。
大約三分鐘後,終于,一位身着印有“東京第一拉面”白色工作服的侍者手托兩份拉面朝這邊走了過來。
見狀,和葉眼裡稍閃出光亮:“喂喂平次,我想這次應該是我們的了。”
平次後轉身體,一隻手把在椅子背上:“啊估計是的。”
兩人的目光皆跟随着侍者。果然沒令他們失望,侍者将兩份面條分别放到了兩人面前:“祝食用愉快。”
“謝謝。”服部和和葉順嘴道。
還沒等侍者轉過身,他們便手拿筷子,充滿期待地對着眼前的食物;服部直瞅着拉面,光是它的色澤,物料以及多樣的配料,就讓平次不禁分泌出了更多唾液。
而和葉則是右手握着筷子,閉着眼睛一遍遍讓面的香氣入鼻:好香啊,
真的好香好香啊。
就這樣,抱着同樣想法的兩人幾乎同時,用筷子夾起一團面,接着配着面湯送入口中!
??什,什麼?
好辣!!
平次和和葉的臉色瞬變,皺起的眉頭裡寫滿難受:這,這...
這,這就是,東京第一拉面?!!
“喂喂,這也太辣了吧。簡直要殺人的辣度阿。”平次拿起餐紙擦着口,“還讓人怎麼吃?!”
“就是就是,”和葉的臉紅撲撲的,她努力試圖讓咳嗽停下來,然而卻要一陣:“咳,咳咳...
怎麼,怎麼能做得這麼辣!”
話一出口,周圍客人紛紛轉過頭,望着眼前這桌操着關西口音的奇怪的顧客。
“還,還是大阪的好。”平次一邊用紙巾擦着鼻涕一邊堅持說着:“這,咳咳...”
“大阪的拉面才不會,...”他已經被辣到無法斷句,
同時,又吃了一口的和葉還是忍不住又放下了筷子,嗆得用紙巾擦嘴:“真是啊,面果然還是大阪的好。”
“雖然...雖然湯的味,味道(不錯)...但這個嗆人...”
“東京的拉面...”
看到這一唱一和的關西兩人,旁邊吃飯的衆人,頓時瞥來帶有敵意的冷眼。
平次和和葉在流鼻涕的同時瞬間背後一涼,雙肩一緊。
他們強忍着回過頭,
“啊哈,我說說罷了。”平次吸了吸鼻涕,趕緊手抓在後腦勺上,朝衆人尴尬地笑笑。
“是啊是啊,面...面還是很好吃的呀。”和葉也立刻一手拿着湯匙,另一隻手握着筷子,朝大家客氣着:“我,我們說說罷了。”
“東京的拉面...味,味道也...也不差...阿”兩個人别扭地說着。
“說說罷了。”
見這幅情景,衆人才沒出聲,接着轉回去,各自吃着面,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态。
見狀,關西小兩口再次低下頭,面露難色地盯着面:這,這真是,...
非常非常艱難的,挑戰。
“喂喂,平次...”和葉皺眉頭看向對面的平次,發現平次也是同樣的艱難扭曲表情...
“和,和葉...”兩人對視片刻。
與此同時,馬路上的白色馬自達内。
“還真是段感人的故事呢。”聽完金發男人講述的《零的執行人》裡發生過的事,加奈子雙手自然地攏在一起,舒适地倚在白色馬自達座位上,回想着,體會着他說的裡面的種種情景。
“如果那時不是小蘭,而是我,在東京塔裡,你該怎麼辦?”她問道。
安室透正開車的臉色稍變。
“如果那時候我也在場,你會怎麼辦?”她轉過頭,微笑着看着他,等他的回答。
其實這個問題是沒有固定答案的,她隻是想知道,他下意識的意願而已。
“我肯定會把你從東京塔裡救出來的,加奈子。”他道:“不用擔心。”
聽罷,她揚揚嘴角,這個答案,并不意外。
“不過,也要提前告訴我,”加奈子依舊望着他,看着他開車時的認真的凝神的,帥氣的側臉。此時,陽光灑在他臉上的角度和陰影均有變化:“要打電話告訴我,”
安室透一字一句聽着。
“我自己就找辦法出來了。”加奈子棕色的頭發粘貼在安室透的副駕駛座上,她微轉頭,看着車窗外暖陽下的一草一木,以及反射着光亮的高樓大廈:“還會幫你一起疏散其他人的。”
“無論多久,要提前告訴我。”
安室透的表情略驚訝。
他依舊雙手操作着方向盤,但喉嚨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麼;似乎有一些情感。
“加奈子,你真是個,...”他目視前方,開口。
加奈子側過頭,望着他,等他把話說完。
“很好的(女)人。”他沒有轉頭看她,車速也慢了一些,似乎忘記了加速。隻不過,在下一個路口,他踩下油門和換檔的瞬間有力,充滿了力量;無論是要守護的東西也好,還是要堅定奉行的信念,都有種被支撐的,被陪伴着的,被理解着的,暖暖的,強硬的,力量。
尤為讓人感動。
“到時候我會的。”他的嗓音響遍馬自達裡。
“但你首先要保證你自己的安全。”他補充一句:“這比什麼都重要。”
“知道了。”她答道。
此刻白色馬自達距離雙心摩天輪越來越近,車也漸漸多起來。
安室透降速。
“所以當時工藤新一如此挂念毛利蘭,替她做了這麼多,卻還是一直隐瞞她?”加奈子側頭望着車窗外,越來越多的人,越來越多的交通工具。
“是啊。”安室透回答她。
“不會覺得遺憾嗎?”加奈子像是有些自言自語:“假如有天知道了真相,知道錯過了這麼多,...”
“也許(會)吧。”安室透開着車,馬自達馬上要進入隧道。安室透無意地瞥了一眼外面耀眼的日光,亮亮的,直直的,也帶有希望的。
他稍降速,白色馬自達微下坡駛入隧道裡。
隻是一瞬間,周圍便變暗起來,同時也摒棄了外部的其他雜音;隻有行車中的陣陣風聲和隧道裡路面的車輪聲;仿佛在提醒着他們:兩個人是在時刻前進,時刻向前的,....
望着隧道兩邊亮着的燈光,加奈子一下子想起來:上次也是在這裡,在這裡,他問她“就留在這裡(他身邊)吧。”
而同樣在這裡,她緊緊地撫住了他放在手紮的手,作為回答:她無聲地向他傳遞了她的心意,和決定。
兩個人,就這樣,明确了彼此的意願,相守的心願。
她想到,他本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像工藤新一類似的模式,去處理這件事;但他沒有,
他沒有像蘭被對待的那樣對待她;
他也沒有去隐瞞,沒有和她隔着心,
他選擇了,把自己向她交代。
無論怎樣,這都是勇敢,又彌足珍貴的,心意。
他的決定。
“謝謝。”她像之前那樣正坐着,目視前方:“謝謝你,沒有隐瞞我。”
安室透繼續目光向着隧道出口,開着車:能感覺到他和之前聽到加奈子的話一樣,胸膛熱熱的,收到了鼓舞和鼓勵;
他雖然沒說什麼,卻很輕微地揚了揚嘴角。
很樂意地,心中舒适地。
見狀,加奈子也轉回頭,貼在座位上抿嘴輕微笑,明白他的心意。
此時,眼見馬上就要出隧道,他腳踩下油門,稍加快速度。
又過了幾秒,白色馬自達沖出隧道,周圍一下子重新明亮起來。
“人很多啊。”看到隧道這頭的行人和車輛明顯增多,加奈子忍不住說了一句。
“嗯。”他應着,左右看看,尋找着路。
“對了,”想起了什麼,加奈子開口:‘聽這麼說,這次(指《零的執行人》)就是因為是内部人犯案,所以才沒被大肆報道。”
“是想保留一下警察廳的顔面?”加奈子朝向他。在國外的時候,她沒找到這方面的後續報道,這一直讓她疑惑不已:“是這樣嗎?”
“嗯。”安室透點頭。“像這種不光彩的事,在警察廳内部,一次就足夠了。
何況,也正因為此,Hihero的時候,才不準帶手機。”他無意間說了出來。
诶?短暫疑惑後,加奈子明白了自己男人的意思。
同時她也想到;為什麼上次在Hihero裡,他說那段時間正好因為什麼事,沒看手機。
想必,應該是這個。
原來...其實是...
難道是...?
她突然明白了。
安室透邊把着方向盤,瞥見加奈子思考的模樣,不免有些不解。
還沒等他問出來,加奈子便先開口:
“沒什麼。”加奈子略神秘的表情:“看穿了你的一個小秘密而已。”
??
安室透轉頭看她。
加奈子第一次保密狀,沒有回答。
??見她的模樣,安室透心中的不解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