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燎一踉跄,半句未問,翻身上馬,帶着殺了過去。
玄鐵帶着秦燎一路馳騁,趕到之時恰巧逢上敵軍欲自後夾擊。
梁常在山丘之上吹響一聲指哨。
秦燎雙手緊握雙錘大喝一聲:“蠻夷之輩!看這兒!”
如此一喊,将那些人喊得回頭看去,并不太拿秦燎當回事。
直到梁常抛給了兀諒一把弓,一弓之上搭四箭,連發五次,二十隻箭飛出,好歹是把那群人引向了秦燎。
秦燎策馬奔騰,見有人人與他并駕齊驅便亮刀與那人猛拼!
秦燎招架不住之時,前頭李耙給分了些人到秦燎那裡。
一番混戰,敵軍原定好的前後夾擊被打亂,現下被團團圍住沒了半點戰術支撐,很快敗下陣來。
不過多時,停戰,祁無婁帥兵而歸。
梁常緩了口氣,腿軟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心裡後怕……
戰場之上不聽将領的擅自出戰乃是大忌,往壞了說都可能引來殺身之罪。
兀諒:“……你這樣豈不是觸犯了軍令?當心挨罰。”
“罰就罰吧,我都幹了,又沒後悔藥……”梁常聲音顫抖,緩了很久才從山上下去,正巧碰上祁無婁駕馬回來。
祁無婁看着梁常眼裡的怒火快迸出來了。
梁常對上那眼神,頓覺不妙,雖說剛才在山上做出萬般心裡建設,但真到這個時候他還是想掙紮一下,于是他後退幾步轉身就跑。
祁無婁翻身下馬将馬槊一丢,三步并兩步過去,拎着梁常的衣領,三兩下把他身上的甲胄卸了,将人連推帶拽的丢在長凳上。
“祁将軍!”梁常從長凳上翻落在地上,跪在地上看着祁無婁。
“祁将軍!是我跟他鬧的,您……”秦燎見此狀況也跪在地上求情。
祁無婁橫眉豎眼:“把他給我帶走!”
很快,士兵前來拖走了秦燎,在場隻剩祁無婁、李耙和一個掌罰之人。
李耙在一旁一個勁拽祁無婁。
“誰讓你去的!?”祁無婁怒氣翻湧,聲音狠厲,眼神不帶半點憐憫。
梁常被吼得身子一顫,跪伏在地上沒敢擡頭,嗫嚅道:“我……臣自作主張,臣不該……”
“你不該!你還知道你不該!?我看我就是太慣着你了!來人拿軍棍給我打!往死裡打!”
祁無婁從來都一是一二是二,平日裡不違反軍令什麼都好說,以下犯上祁無婁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梁常這下一舉碰在祁無婁的紅線上,使得李耙來攔了好幾番也沒攔住。
梁常咬着牙關憋着眼淚被打了二十軍棍,褲子上都帶了一片血迹。
“……下次還敢不?”祁無婁問道。
李耙把梁常攙起來。
誰知梁常咬了咬牙,悶聲道:“敢……”
這可了不得!
“我操!”李耙大驚,伸手就捂住了梁常的嘴:“哈哈……肯定是瞎說的,祁無婁!你可不興再打了!”
“我操你大爺的!還敢?!”祁無婁怒火更甚,搶來軍棍就打算往梁常身上招呼。
“祁祿!不能打了!”李耙大喊着,慌亂地晃着梁常,試圖把人拽開,誰料他壓根不動,“死孩子你快服軟啊!”
棍風呼嘯,梁常緊閉着眼睛一聲不吭。
到底是下不去手再打了……
祁無婁拎着軍棍,被梁常這副硬邦邦又略帶委屈的态度氣笑了。
“你要是我兒子我得當場打死你!”祁無婁罵着,伸手拽了拽梁常的耳朵。
梁常知道祁無婁消氣了,心裡松了口氣,抽了一下鼻子,擡手蹭了一把眼淚。
“攙去休息,叫軍醫給看看。”
李耙扶着梁常離開,額角青筋突突跳着:“你真是……也虧他心軟,你對上别人少說得被打個半死!”
“嗯……”梁常應了一聲,擡手又抹了一把淚水,被扶着趴在了席子上。
李耙去找來了軍醫。
軍醫瞥了梁常一眼,還是記仇了:“你啊?活該。”
梁常通紅着耳朵,偏頭朝着裡頭,誰也不看。
“褲子脫了,我看看。”軍醫說着歎了口氣,沒計較。
梁常扭捏着将褲子扥下去,臀部自大腿處皆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李耙見此狀況,抽了口氣,出去跟祁無婁彙報去了。
軍醫先給擦了血迹,又給上了藥:“疼不?”
“嗯……”梁常聲音悶悶,側耳聽着外頭李耙和祁無婁對話。
李耙:“你罰狠了,人家上戰場都沒受傷,叫你給打成這樣。”
“該!再有下次還打。”
李耙歎息:“挺勇猛的,雖然有點悶葫蘆,但是做事有點像你。”
祁無婁默然良久,道:“勇猛也該打,像也該打,新兵一個,談什麼勇猛?他要做的是聽話,别給他求情。”
“……我不求情你也不會打了,我還不了解你?”李耙說着,哼笑了一聲,“你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
祁無婁:……
“哦……呵呵……?那算你鼻子靈。”祁無婁難得堵了李耙一句。
李耙匪夷所思:?
祁無婁拍手,攤開,得逞了。
如此對話引得梁常在營帳内沒心沒肺的笑了一聲。
軍醫一巴掌打在他腰上:“别動!”
梁常挺直了身子,沒再動彈,直到藥被風幹,臀上蓋了些東西,隔着放了個裹着布的冰疙瘩。
梁常被涼得顫了一下,手和腳都張開了:“拿開!你拿開!”
“别動!好得快!”
梁常欲哭無淚,如此耐了半個時辰,屁股麻了,祁無婁進來了。
軍醫瞥了一眼祁無婁,起身行禮退下。
“還敢?”祁無婁神情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