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射箭好不好那不就是恭親王一口說得算的了?
萬禹無話可說,隻能憤然離開。
李耙問道:“你給了個什麼人?”
“之前送來的那幾個犯人中的其中一個,我看你們遲遲不處置,倒不如送出去,還能讓他們有點價值。”恭親王說。
李耙撫掌:“好好好,王爺好計謀!”
恭親王并沒有接下李耙的奉承,默默飲茶,順嘴問道:“那個梁仲溫與你走得近還是與祁無婁走得近?”
“你看着呢?”
恭親王聞言微頓,道:“本王在問你,沒有讓你反問回來。”
李耙嘿嘿笑:“他為人幼稚了些,祁無婁與我,他哪個都不懼,因此談不上哪個近,誰待他好,他跟誰近。”
恭親王看了李耙一會兒,良久才道:“……你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真假參半。”
“我怎麼敢?”李耙說。
“罷了,本王有些乏了,什麼時候回京,記得備好馬車。”
“是。”
恭親王雖說能打,但看起來總是一副體虛無甚精力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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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常沐浴一番後,在院子裡看了一眼被挂起來的鹦哥,找了些糙米喂給它。
鹦哥歪頭看着梁常,居然撲騰着翅膀張口吐出了人言:“來人了來人了——!”
梁常用手指逗鳥:“誰教你的?”
鹦哥還是那句話:“來人了來人了!”
看來是沒辦法溝通的,梁常歎了口氣,進屋裡拿來一個小殼子将糙米放在裡面,而後将殼子放在籠子裡。
鹦哥這回沒話說,啄起了糙米。
梁常在外面拿着兵書看了一會兒,遲遲等不到蘭柏醒來,幹脆進去坐在邊上看着。
等得時間久了,忍不住伸手戳進它的毛發裡,輕輕搔弄着它的皮肉。
蘭柏腰腹顫顫,微微擡頭看了一眼梁常,而後又躺下來,四仰八叉地閉上眼。
梁常見狀,俯下身去想把臉埋在蘭柏身上吸一口……
倏然!他想起這貨能變成人……
使不得使不得!
但耐不住蘭柏在他擡臉前化作了人形。
“诶!卧槽!”
梁常驚了一下,麻利地起身,一個後仰摔倒在地上。
第一次切身體會什麼叫把腰閃了。
他抽了口氣,撐着腰坐起來看着已經不是小孩兒模樣的蘭柏,往後一仰靠在了桌腿上:“你!你……”
明明出征以前還是小孩子的!
“你看,我變成大人了。”蘭柏側躺在榻上,眼神裡帶着一絲玩味,尾巴輕輕拍打床沿,“你走的幾個月,爺潛心修煉不僅長大了,還能構建夢境了。”
此時此刻,梁常腦子裡全是漿糊,根本管不到對方在說什麼,他現在很想手腳并用地爬走。
他想過蘭柏會長得快一些,但沒想過蘭柏能長這麼快。
“我又不是沒入你的夢,你為什麼怕我?”蘭柏說着,坐起來趴在榻上面對着梁常。
梁常猛地搖了搖頭,抛開了想跑的念想,一聽入夢,想起了什麼,他憋了半天問道:“……那你也不能扇我一巴掌啊?!”
“你在怨我嗎?”蘭柏騰地坐起來,從榻上下來跪在梁常跟前,雙手撐地看着梁常,語氣裡滿是不可置信,“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死了?”
溫熱的氣息打在梁常臉上,蘭柏那雙墨綠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梁常怔怔地看着蘭柏,那雙眼睛過于深邃,使得他一時半會兒不知該怎麼辦,他張了張嘴,想反駁的話說不出口,他仰起頭想撇開眼睛卻瞥到了蘭柏腦袋上的貓耳。
雖然但是……看起來真的很好摸。
他用力閉上眼偏開頭,話在喉嚨裡滾了又滾,最終還是說道:“知、知道了。”
他不适應蘭柏作為成年人忽然靠這麼近,他擡手支着蘭柏的胸膛,将他推遠了些,低聲道:“别靠這麼近。”
蘭柏還是貼近了過去,甚至壓在了梁常身上:“……我是貓你就想我靠你近一些,我是人就不可以了?”
“呃……”梁常面頰紅了起來,雙手不知往哪兒放的好。
他不喜歡跟人親近……
“也不是不行,但至少得有一些距離,這樣、這樣……”梁常幹脆側到一邊從蘭柏懷裡爬出去,站起身來整了整衣裳,“這樣很熱的。”
蘭柏盤坐在地上,仰頭看着梁常,似乎搞不太懂這個人類的心思。
梁常悶咳一聲,沉聲道:“起來,不要坐在地上,也不要跟我膩歪。”
蘭柏睜大了眼睛,指着自己喉頭梗住了,半晌才問:“我?我膩歪?老子還不稀罕你呢!”
蘭柏說完,起身氣沖沖地離開,出門瞬間變回原型跑走了。
“诶——!?”
梁常頭疼地擡手搓搓自己發燙的臉。
要說現在這個情況,他對蘭柏的感情有點複雜了。
喜歡但又談不上喜歡,他喜歡的隻是身為貓的蘭柏。
蘭柏變成人他就覺得這就是個人。
但事實呢?并無分别!
綜上所述,梁常就是接受不了,但又因為硬不下心腸,他沒辦法去驅逐蘭柏。
他坐下來靜靜看着門外,正當他垂下眸時,一隻拿着信箋的手伸了過來。
梁常連人帶闆凳往後搓了一步:“?”
兀諒言簡意赅:“給你的,接風宴你受邀了。”
“誰……”梁常還沒問出口,兀諒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真是,怎麼走得那麼快……”梁常嘀咕着将信展開,看着裡面的内容。
前頭洋洋灑灑一大堆他都懶得看,直接略過到了後面想看看署名。
署名好死不死的沒有。就隻有個日期,二十二日酉時。
那不就是三日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