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女子的目光落在她的臉龐上,有一瞬間的失神,但很快恢複了鎮定:“小妹妹,你是認真的嗎?”
她炫耀般地揮了揮手中的房卡,笑語嫣然,透着一股淡淡的揶揄:“都到了這一步,你覺得我們還能幹什麼?”
“你!”
時雨眼珠一轉,意識到了什麼,蓦然闊步上前,緊緊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們給了你多少錢?”
她漆黑的眼眸直勾勾地瞪着眼前的人,冷聲喝道:“我給你雙倍的價格,你現在就給我走人。否則,我立刻報警了。”
那女人一怔,終于擡起眼眸,再次正式地打量她——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丫頭,雖然漂亮得不像樣,但滿臉泛着一股天真的傻氣,不知道成年了沒。
有錢人就是玩得花.....她内心暗暗感慨着,于是朱唇輕啟,順水推舟,報出了一個價格。
時雨霎時大驚失色:天塌了,這麼貴!
想不到秦沨的貞操比她想象中的更為值錢,别說雙倍了,就算原價她都付不起。難道這就是傳說中肮髒的商戰嗎?可惡,她輸了!
輸人不輸陣。于是時雨捋了捋飄逸的長發,直視着那女人,擺出一副高貴不可一世的姿态:“算了,我不想拿錢侮辱你,你走吧!”
???
那位曼妙女子反應過來,臉上也浮起了幾分怒氣:“賤貨,你拿我尋開心?”
她忿忿地舉起手機,正要一個電話打給“老闆”,叫人來收拾她,卻聽時雨冷哼一聲:“你知道我是誰嗎?”
雖然她今天穿得不算隆重,但懂行的人一眼就瞧出了她從頭到腳一身價格不菲,再加上獨一份的嬌嗔氣質,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孩子。女人遲疑了片刻,不确定地問:“你是......”
時雨狡黠一笑,兩枚尖尖小虎牙若隐若現:“原來你不知道啊,那沒事了。”
說完,她兔起鹘落般一個轉身,撒腿就跑!
“.......”
*
時雨當然沒有跑遠。
她去酒店大廳找到了經理,一通控訴和恐吓後,又通過查看進門監控證實自己是秦沨的女伴,稍微費了點波折,總算拿到了房卡。
她開門的時候有幾分忐忑,生怕自己一不當心撞破了某些香豔畫面,因此短短幾步,走得很是煎熬。
好在裡面沒有傳來什麼奇怪的動靜。
屋内窗簾密閉,一片昏暗。秦沨在床上靜靜躺着,對于她的到來無動于衷。唯獨在她打開燈的時候擡手遮住了眼簾,似乎極不願意面對任何人。
“秦沨哥?你怎麼了?”時雨隐約感到些許不對勁,快步走上前,坐到床沿邊緣,“你喝醉了?”
話音未落,她的餘光瞥見腳底下有個破碎的酒瓶,頓時吓了一跳:“什麼情況?”
秦沨沒有回答。不知為何,看清來人是她以後,他非但沒有放松,反而更為緊繃地攥緊了手掌。
“把燈關了。”秦沨說,聲音帶着一絲晦暗的沙啞。
看樣子不像是喝醉,但也和一開始的狀态截然不同。時雨心裡有點發懵,輕輕搖了搖他擋在眼前的手臂:“你到底怎麼了?還有,剛才門口有個奇怪的女人......”
她回憶着那位應召女郎的神态和穿着,雙頰一燒,有些難以啟齒:“總不會是你叫來的吧。”
秦沨的聲音有些懶散:“不是。”
他半眯着眼睛,虛浮的視線定格在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青蔥手指上,突然敏感異常地将手臂抽了回去,很大幅度背過身:“我說了,關燈。”
時雨見他神志清醒,卻始終恹恹地對自己愛搭不理,方才心中的那點小得意和竊喜霎時煙消雲散了,咬了一下唇瓣,有些委屈地走過去把燈關上,嘴裡尚自嘟囔:“關就關,你兇死了。”
像是聽清了她的抱怨,秦沨很輕地反問了一句,帶着一絲純真的困惑:“很兇嗎?”
時雨的心蓦然停跳了一拍,随後像是被觸及了心事般委屈地垂下了眼眸:“很兇。”
秦沨沒有再說什麼,周遭的空氣仿佛因他的沉默而變得格外粘稠。望着昏暗中的輪廓,時雨決定最後發揮一下人道主義關懷:“你不會發燒了吧?不舒服的話我可以幫你叫醫生。”
她一邊輕聲說着,一邊俯下身,指尖貼上他的額頭:“好像也不燙......嗯?”
話音未落,她的手腕突然被一隻溫熱有力的手緊緊攥住,力道不輕不重,卻讓她動彈不得。
“别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