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小姐,請問您之前和喬靖雯炒作也是靳導默認的嗎?”
眼看記者的話筒幾乎戳到時雨的下颌,靳辰星忽然抄起地上散落的酒杯,猛地砸向牆角!
“哐嘡!”隻聽一陣刺耳的碎裂聲後,碎片四散飛濺,驚得前排的記者連退三步。
仿佛隔了一個世紀的漫長,靳辰星緩慢放下手臂,臉色仍泛着僵硬的蒼白:“我說——滾。”
*
“我真服了你們了!”
林舒一邊急匆匆地吩咐助理機票改簽,一邊破口大罵:“一天天的盡給我惹事!就不能回酒店嗎,非得在大庭廣衆之下摟摟抱抱?”
就在淩晨,某個營銷号放出了一組爆料——新晉流量小花商時雨被拍到與影視公司老闆靳辰星在後台擁吻。緊接着營銷号迅速聯動,扒出時雨過往一連串龍套履曆,故意模糊時間線,暗示她正是憑借與靳辰星的關系,才一躍成為兩部電影的女一号。
輿論瞬間炸開了鍋。不少網友嘲諷時雨是“純血資源咖”,還有人質疑她的演技是否配得上資源.....話題熱度迅速飙升,熱搜榜前五條幾乎全被她所占據。
靳辰星似乎尚未從剛才的風波中恢複過來,過了半晌才緩緩說道:“先開個公關會議吧。”
林舒緊急聯絡了幾位高管,共同召開會議。靳辰星堅持先發布一則官方辟謠聲明,同時準備好譴責惡意炒作的通稿,雙管齊下。
林舒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欲言又止。
“其實,既然你們感情穩定,不如考慮就此公開嘛——反正電影已經下映了,不需要再炒CP了。時雨剛拿了獎,公衆對她的寬容度還是很高的。”
一陣沉默後,靳辰星率先提出反對:“不行。”
時雨忍不住擡眸看了他一眼。
“她今年才正式走進大衆視野,根基未穩。如果現在公布戀情,很容易被貼上出賣色相上位的标簽,還會影響到今後的發展。”
“這件事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靳辰星用一種不容違逆的語氣說道:“總之,今晚先想辦法撤熱搜吧,等明天再正式發布辟謠聲明。”
林舒皺了皺眉:“我看這件事恐怕沒那麼容易平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再怎麼澄清也會有人懷疑......要不這段時間你們先避避風頭?估計很快就會有狗仔盯上,别再被拍到同進同出了。”
靳辰星言簡意赅:“嗯。”
時雨從剛才起一直沒怎麼說話,直到等衆人離開後,才走上前,擔憂地望着他:“哥,你不舒服嗎?臉色好難看。”
她想起方才靳辰星一瞬間變得僵硬的身體,以及下意識推開自己反應,心頭微微一顫:“你還在害怕鏡頭嗎?”
前一陣子,靳辰星帶着主演團隊各地跑路演,随時要面對閃光燈,她原以為他早已克服了害怕面對鏡頭的心理障礙。
“剛才是個意外。一般隻要提前做好準備,就沒那麼嚴重。”靳辰星閉了閉眼,手指抵着眉心,有些疲倦。
“那還是很嚴重啊,已經影響到日常生活了!”時雨蹙起眉,急切地追問,“你之前不是看過心理醫生嗎?沒治好?”
“有些心理創傷是一輩子都無法根治的。”
不知為何,望着他平靜無瀾的眼眸,她驟然感到心髒掠過一絲細微的悶痛。
“具體究竟是什麼樣的創傷,能告訴我嗎?”
時雨臉龐一熱,低下頭,将臉頰輕輕貼在他的手掌中:“我不是非得要知道......如果跟别人分享的話,會不會好一點?”
“我嘗試過。”靳辰星捧着她的臉龐,手指穿進她濃密的黑發裡,反複撫摸,“可惜效果不大。”
那一刻,時雨本該繼續安慰他,如同他曾千百次對她做過的那樣。
然而,她腦中卻倏然浮起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咽了咽嗓子,鬼使神差地問:“喬靖雯知道嗎?”
靳辰星平穩的氣息停頓了一瞬。
“知道。”過了很久,他才回答。
時雨感到胸腔裡的心跳仿佛漏了半拍,通身被一股刺骨的寒意所浸透。
她想起這些年來他與靖雯始終保持着密切的聯系,以及那晚在巷子口,靖雯略微傷感的神色:“我比任何人都希望阿星能夠幸福......”
一時間,她仿佛都明白了。
時雨冷着臉,蓦地站起身,靳辰星卻反手抓住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你又知道我在想什麼呢?”她仰起頭,發紅的眼眶有些酸楚:“她是你的第一個缪斯,對嗎?”
靳辰星之前沒談過戀愛,但未必沒有動過心。
或許他們曾有過一段朦胧的往事,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亦或者,喬靖雯就是曾經的商時雨。
“不是!”
靳辰星猛地攥緊了她的手,語氣堅決:“我跟她一直都是普通朋友,什麼都沒有!”
時雨一怔,隻見他澄澈的眼眸裡盛滿了無聲的懇求:“時雨,我還沒準備好,但有朝一日,我會親自告訴你......至于其他的你不必擔心,我會克服心理障礙的。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紛至沓來的信息攪得她頭腦發脹,如同一團理不清的亂麻。她依然無法理解,為什麼他甯可将自己的秘密告訴一個普通朋友,也不肯對她敞開心扉。
“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
她的聲音有些發顫,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我也想參與你的生活啊.....你總是把一切都安排好,讓我什麼都不用擔心。但你呢?明明心裡那麼難受,卻什麼都不肯告訴我。在你眼裡,我好像永遠都是個長不大的小孩!”
滾燙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用力眨了眨眼,試圖将淚水逼回去,不想在他面前露出軟弱的姿态:“你覺得喬靖雯比我更值得信賴嗎?”
靳辰星靜默了片刻,酒店柔和的光線灑在他俊秀蒼白的面龐上,投射出一片淡淡的陰翳:
“因為......我跟她是同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