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不能再耽誤了,這座莊園裡可是曾經埋葬過五具女屍,既然死去的養女們能在黑暗中回來,那安知同樣可能是死于非命的兩任妻子不會回來複仇?
知道黑暗中藏着女鬼,雲鶴和陳星澤的步子就不能像最開始那樣自在了,他們盡可能小聲的往房子外挪着,白天隻需要走幾分鐘路,他們足足磨蹭了十五分鐘才到。
陳星澤說的小門就在廚房裡,據說是他白天看女仆們丟垃圾就是走的這道門。
暗夜裡的廚房彌漫着輕微的血腥味,雲鶴讨厭這股味道,就用一隻手捂住了鼻子。
這時,旁邊傳來陳星澤的聲音:“我拉着你走。”
雲鶴本想拒絕,但對方根本就不是征求她的意見,隻是通知一聲而已,伸手自顧自的就抓住了她,雲鶴用力甩了幾下,竟然沒有甩脫。
“陳星澤!”雲鶴壓低聲音怒斥道。
這句話仿佛石沉大海,并沒有得到任何回複。
不太對勁。
抓住雲鶴的那隻手骨節分明,冰涼異常,雲鶴沒有什麼和别人握手的經驗,第一時間沒有覺得任何不對勁,仔細想想,這雙手也冷得太過了,好像剛剛從冰箱裡鑽出來似的。
雲鶴摸出手電往旁邊一照,拉着她的果然不是陳星澤,而是一張滿是冰霜和褶皺的骷髅頭,它貼着雲鶴站着,冰涼的氣息盤旋在雲鶴周圍,除了死命拽着她這點外,似乎并沒有傷害她的打算。
這隻女鬼的眼神比他們之前見過的都混濁,它好像已經分不清自己是人是鬼了,也不知道雲鶴和它其實是陰陽相隔。
它隻是一遍又一遍的吐出寒氣重複着:“救救我,救救我……”
雲鶴摸不準現在應該怎麼做,這隻女鬼傻歸傻,力氣卻很大,貿然用力反而可能激怒它。
于是雲鶴富貴險中求,從旁邊摸索到的一把菜刀,用輕柔的聲音問道:“你發生了什麼?我應該怎麼幫助你?”
女鬼的眼中閃過一絲迷惘,它用沒有握住雲鶴的另一隻手敲了敲腦殼,就像小時候電視機出了毛病,總是覺得敲兩下它自己就能好似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被惡魔抓了起來,他逼迫我,他把我關在這裡,我想逃走,我明明已經離開了……可是……我怎麼還在這裡?”
女鬼的眼球越發通紅,它拽着雲鶴的手也越來越用力。
“我為什麼還在這裡?你告訴我……我為什麼還在這裡?你知不知道?”
這雲鶴上哪裡知道啊?你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還問别人?
本想從女鬼嘴裡套點線索,看她這個樣子應該是什麼都說不清楚了。
雲鶴剛想摸菜刀,既然力氣大掙不開,就幹脆把它的胳膊砍下來,不就可以分開了?
拽着她的女鬼就突然發了瘋。
“我死了……原來我被他殺了……永遠都要留在這裡了……”
女鬼大概想起了它自己的亡靈身份,二話不說就扯着雲鶴的胳膊準備啃一口,殘缺的牙齒還沒摸到雲鶴的邊,就被雲鶴用菜刀堵住了嘴。
菜刀分明沒有刺傷她,它的嘴裡卻嘔出了一團一團的黑血,這些血沒什麼殺傷力,單純就是讓雲鶴覺得惡心,非常惡心。
女鬼本就是死物,無論雲鶴怎麼刺它,它都會重新爬起來,如此反複,強悍如她也不是永動機。
她會累,遲早會受傷的。
最好的辦法是離開這裡,隻是她方向感不太好,記不住認路,她沒有把握跑出去之後就一定能逃出生天,說不定轉角遇到愛,達成被女鬼圍攻的成就。
就在她從腦子裡死勁挖并不存在的地圖時,女鬼突然不動了,它惡狠狠的瞪着她,慢慢的變成了虛無。
雲鶴如夢初醒,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冰櫃前,透過透明的玻璃,能看見裡面放着一具已經腐爛的屍體,正是剛剛怎麼也砍不死的女鬼。
陳星澤就站在她身邊,他的手還在雲鶴的臉邊。
雲鶴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陳星澤慌忙收回手辯解道:“我沒有我不是你可别胡說啊!”
好家夥,不打自招了。